开。
烛火再次摇曳,照亮算筹在雪地上投下的影子。1420丈的总长,142.1的密码,1421年的航海史,三个数字在光影中重叠,像条贯穿时空的血脉,一头连着修建密道的女真先祖,一头通向寻找残片的现代人,中间则是茅元仪埋下的千年伏笔。
黑煞对着窗外的月光长嗥,声音里带着某种确认的意味。赵莽知道,这头狼王或许不懂数字,却早已用爪印和嗥叫的频率,在长白山的雪地里重复了无数次142.1的韵律——就像大自然的密码,从来都藏在最朴素的规律里。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狼窝沟,赵莽收起所有算筹和图纸。密码链已经解开,但他知道真正的秘密不在于找到残片,而在于理解古人用数字传递的信念:天地万物皆有定数,唯有尊重规律,方能贯通古今,连接四海。
泉港秘途
赵莽将狼血拓图的副本卷进油布时,长白山的雪正落在硫磺石上。那块从密道带回的矿石被体温焐得温热,表面的螺旋纹路在晨光中舒展,竟与玉玺残片的底纹完美嵌合——就像早就知道会有这场远行,在亿万年的火山运动里,为自己刻好了通行证。
“往南走水路顺。”王老五帮他把硫磺石塞进背囊,老猎户的羊皮袄上还沾着第七厅的火山灰,“泉州港的船能通四海,沈炼的人在那儿等着呢,说是有艘往吕宋的船,航线刚好跟你图上的新大陆线交岔。”
黑煞的鼻尖蹭过拓图的泉州港标记,玄色的狼毛突然泛起与海浪相同的青灰色。狼王往雪岭深处退了三步,又回头望了望,爪印在雪地上画出的弧线,恰好与拓图上从长白山到泉州的陆路重合——这是狼王用自己的方式,标出最安全的南下路线。
赵莽的靴底踏上松花江的冰面时,背囊里的硫磺石突然发烫。他解开油布,看见矿石纹路正与拓图上的“四海舆图”产生共振,泉州港的位置泛起淡淡的红光,像颗在纸页上跳动的星子。《武备志》“跨卷伏笔”的最后一句突然浮现在脑海:“石鸣则港现,纹合则途通”。
途经山海关时,明军的盘查格外严格。赵莽将拓图藏在硫磺石的凿空处,矿石的硫磺味完美掩盖了狼血的腥气,守城的千户用刀鞘敲了敲石头,只当是寻常的矿料,挥手放行了——他不知道这石头上的纹路,藏着比任何通关文牒都重要的秘密。
黄河渡口的船老大是金允文的远亲,看了拓图上的标记便眯眼笑:“观星使早说过会有带狼血图的人来。”老船工往炉膛里添了块硫磺石,火焰立刻窜起青蓝色,“这石头能镇风浪,泉州港的海商出海都得备一块,说是长白山的山神跟着走。”
赵莽在船上展开拓图,用河水浸泡副本的边缘。那些原本模糊的新大陆航线突然清晰,与泉州港的坐标形成锐角,角度恰好与硫磺石上的螺旋纹路一致。他忽然明白,所谓“与新大陆线交汇的起点”,不是指地理上的交点,而是两种文明密码的共鸣处。
黑煞的狼群在渡口的山岗上嗥叫,声音顺着河面传来。赵莽发现狼王留在石头上的爪印,每个都深三寸,间距三尺,换算成拓图的比例尺,正好是从泉州港到吕宋的暗礁距离——原来连狼群都在为这场远行标注危险。
进入福建地界时,背囊里的硫磺石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赵莽遇见沈炼派来的接应人,对方带来的海图上,泉州港的码头位置用朱砂标着个小小的狼头,与他拓图上的标记分毫不差。“千户说,这港是郑和下西洋时建的,地基里混了长白山的硫磺,就为了让两条路能接上。”
泉州港的浪涛拍打着礁石,硫磺石的纹路在咸湿的海风里愈发清晰。赵莽站在码头的灯塔下,将拓图副本与海图重叠,狼血绘制的长白山轮廓与泉州港的海岸线突然连成一气,像条从雪山奔流入海的赤色巨龙。
沈炼的信使早在栈桥上等候,手里捧着个密封的锡盒:“明廷的船队下个月出发,按图上的航线走。”信使打开盒子,里面是半张残破的海图,上面的硫磺石印记与赵莽带来的矿石严丝合缝,“这是另一半密码,合起来才能找到新大陆的龙脉分支。”
赵莽将硫磺石放在灯塔的基座上,矿石的螺旋纹与基座的石刻突然对接,形成完整的星图。最亮的那颗星下方,恰好是狼血拓图上新大陆线的起点——原来泉州港的灯塔,从建成那天起就是解密的钥匙,等着带硫磺石的人来激活。
黑煞的狼群在港口的山头上形成守护的阵型,玄色的身影在暮色中连成线,像在为即将远航的人圈出安全的范围。赵莽知道,狼王不会跟着南下,但长白山的气息会随着硫磺石和拓图,在陌生的海域继续指引方向。
出发前夜,赵莽将硫磺石嵌入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