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共存的方式。
离开矿道时,赵莽将一面黑曜石棱镜送给祭司。祭司用石片对着月光照,银矿的轮廓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夜之水晶会记住我们的约定。”他将石片嵌进神庙的石壁,那里早已刻着与金面具相同的二十组符号。
回程的船上,赵莽的行囊里躺着水晶与黑曜石两面棱镜。水晶折射的光谱记录着精确的波长数据,黑曜石反射的光影则藏着快速辨别的智慧。他忽然想起出发前老掌柜的话:“做生意就像量布,既要有精确的尺子,也得有估摸着裁的眼力。”
金面具在颠簸中与棱镜相撞,发出沉稳的声响。赵莽知道,这两种石头里藏着的,不仅是银矿的秘密,更是文明相处的道理——水晶的精密与黑曜石的质朴,从不是对立的存在,正如算筹的严谨与符号的直观,本就该相互补充。
船过马尼拉港时,赵莽将黑曜石棱镜交给华商公会的账房。老账房用石片对着银币一晃,立刻分出了塔斯科与波托西的银,忍不住赞叹:“这黑石头,比西洋镜好用多了!”赵莽望着港口来往的商船,忽然明白最好的工具从不是谁垄断的专利,而是能让更多人共享的智慧。
第五章 数学与光学的融合
七与十的秘密
赵莽将两块银币摆在水晶棱镜下时,矿道里的晨光刚好分毫不差地落在金面具的符号上。塔斯科矿的银币折射出淡金色光谱,在岩壁上投下“·—·”的影子——一个圆点顶着横线,下面又缀着个圆点;波托西矿的银币光谱偏灰,影子则是“——○”,两条横线压着个贝壳符号。
“1加5加1是7,5加5加0是10。”他忽然抓起算筹在地上摆出这两个数字,《九章算术·粟米》篇的句子在脑中翻涌:“今有术曰:以所有数乘所求率为实,以所有率为法,实如法而一。”
阿武举着玛雅人的黑曜石棱镜凑过来,两种光谱在石面上重叠,7与10的符号像两株生长的植物,根须在地下紧紧相连。“按这比例,7比10。”他数着算筹,“塔斯科的银纯度是七成,波托西是十成?”
赵莽没说话,从行囊里取出秤银的戥子。称得塔斯科银一两,熔炼后纯银只有七钱;波托西银一两,竟炼出九钱八分——几乎足色。他忽然想起市舶司的银价表:“七成银每两换粟四斗二升,十成银换六斗,正是7:10的比例。”
矿道外传来西班牙人的争执声。监工用拉丁语咆哮:“波托西的银必须标十成,塔斯科的按七成算税!”赵莽隔着石缝望去,只见他们的账本上用阿拉伯数字写着70%与100%,与面具符号换算的结果分毫不差。
“他们也懂这比例,却故意瞒着矿工。”阿武攥紧了拳头。去年在塔斯科镇,印第安人用同等重量的银换粮食,得到的粟米总比波托西的少三成,原来问题出在纯度,而非数量。
赵莽将金面具翻过来,内侧的刻痕在光线下显出新的排列——7与10的符号被朱砂圈出,中间用阿兹特克文画着架天平,一端是粟米,一端是银锭。“玛雅人早就算清了这笔账。”他忽然明白,所谓“银粮兑换比例”,从来不是简单的数量换算,而是包含纯度的综合计算。
玛雅工匠送来新打磨的黑曜石棱镜,石片背面刻着7与10的符号。他们用这石片快速分拣银币,七成银的堆在太阳纹石片下,十成银的放在月亮纹石片旁,效率比西班牙人的水晶光谱仪还高。
“西洋镜算得准,黑石头分得快。”阿武感慨道。赵莽将两种检测结果并排放置,水晶记录的精确波长与黑曜石标记的纯度符号,在账本上组成了完整的银矿数据——70%对应580纳米,100%对应560纳米,数字与光的规律在此完美合一。
西班牙人显然察觉到了威胁。几天后,矿道里多了些背着火枪的士兵,专门搜查携带黑曜石的印第安人。赵莽却教工匠们将符号刻在银币边缘——塔斯科银刻7道细纹,波托西银刻10道,不用棱镜也能分辨。
“他们堵得住石头,堵不住数字。”赵莽摸着银币边缘的刻痕,想起《九章算术》里的“今有五人分五钱,令上二人所得与下三人等,问各得几何?”原来无论古今中外,公平分配的道理从未变过,关键在于是否承认差异的存在。
离开矿道前,赵莽在银箱底部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两锭银:一锭七成,一锭十成,中间夹着张纸条,用汉文写着“七不失信,十不欺人”。他忽然想起那些往来于太平洋的商船,船主们或许不懂光谱与进制,却凭着“童叟无欺”的规矩,让两种文明的贸易延续了百年。
回程的马队里,阿武总拿着两块银币比较。赵莽指着路边的玉米田:“你看这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