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画着只人手,五指张开,脚趾也清晰可见。赵莽恍然大悟:“玛雅人用手指脚趾计数,得出二十进制;我们用手指计数,发明十进制,本质都是用身体丈量宇宙的起点。”
随着第一缕晨光穿透矿洞,星图渐渐隐去,最后消失的是二十颗亮星组成的“银”字——既是汉字的“银”,又是玛雅文的“太阳金属”。赵莽知道,这是两种文明的数学在宇宙尺度上的相遇:无论是计算星距还是换算银矿,无论是用二十进制还是十进制,人类探索规律的努力,都像这星图般,在黑暗中彼此呼应。
后金密使最终被光影困住,他们对着星图的残像胡乱记录,却因不懂比例换算,把“41”光年写成了“14”,把“82”错算成“28”,记录的星图成了张毫无意义的废纸。就像他们始终学不会的银矿密码,只抄数字,不懂背后的星空规律。
离开塔斯科矿前,赵莽将玉玺与金面具并排放在祭坛上。阳光穿过两者的缝隙,在地上投下完整的星图,二十颗亮星的位置刚好对应二十座银矿的坐标。他忽然想起“银钞同盟”老掌柜的话:“做生意要懂秤,看世界要懂比例。”原来无论是人间的贸易,还是天上的星辰,都遵循着同样的比例法则。
金面具在行囊里与玉玺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赵莽望着黎明的星空,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格外明亮,像三枚永不褪色的坐标。他知道,那些藏在星图里的比例,写在算学典籍里的换算,刻在银矿上的数字,本质都是同一种语言——人类用理性向宇宙发问的语言,无论用玛雅符号还是汉字书写,终将被理解,被回应。
回程的船上,阿武总对着星空摆弄算筹。他用十进制计算船速,又用二十进制换算航期,两种结果在星光下交汇,像两条汇入大海的河。赵莽告诉他:“就像这船,既需要罗盘确定方向,也需要星图校准航线,数学也是如此,不同的进制都是寻找真理的工具。”
当船驶入马尼拉港时,赵莽将星图的秘密记入《中西算学通解》的续篇。书的最后写道:“天有星,地有矿,人有数,数有率,率相通,故天地人相通。”这或许就是金面具与玉玺最终揭示的真理——无论是玛雅人的二十颗亮星,还是中原的算学典籍,人类的智慧从来都是同一片星空下的星光,各自闪耀,却共同照亮着理解宇宙的路。
频率之链
赵莽将水晶棱镜对准蒸汽机模型时,塔斯科矿的阳光突然在黄铜齿轮上碎成了跳动的光斑。他屏住呼吸,看着光谱中580纳米的淡金色光带——属于塔斯科银矿的特征频率,正与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形成奇妙的共振,光斑在刻度盘上的震颤节奏,竟与齿轮的转速完全吻合。
“频率相同!”阿武的手指悬在模型的飞轮上,不敢触碰这神奇的关联。三天前从“银钞同盟”秘库取出的蒸汽机图纸,标注着齿轮频率“每刻116转”,而此刻分光仪显示的塔斯科银光谱频率,换算后恰好是每刻116次振动,两个毫不相干的数值在此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矿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后金密使留下的那台破损蒸汽机正在运转,齿轮的卡涩声与赵莽手中模型的流畅节奏形成刺耳对比。那些人曾试图仿制蒸汽机,却因不懂齿轮频率与银矿光谱的关联,造出的机器总在运行116刻后崩裂。
赵莽转动棱镜角度,波托西银矿的560纳米光谱投射到模型的另组齿轮上。光斑的震颤立刻变为每刻112转,与图纸上标注的“波托西银轴承适配频率”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星图上的猎户座腰带三星,其光频换算后,竟与这两组齿轮频率构成等差数列——银矿、机械、星辰,通过频率形成了条隐秘的锁链。
“数字和光线都是记录频率的方式。”赵莽在笔记本上画出三者的关系:玛雅20进制记录的“·—·”(7)对应116频率,汉字“七”旁标注着光谱波长,旁边用红笔勾勒出齿轮的齿形,三者的比例完全一致。就像用不同的语言说同一句话,记录的都是同一种频率。
西班牙工程师带着游标卡尺闯进矿洞时,正撞见赵莽用银矿光谱校准齿轮。他们嘲笑这种“野蛮人的方法”,却在测量后脸色骤变——赵莽调试的齿轮频率误差不超过0.1转,而他们用精密仪器计算的结果,误差竟有3转之多。
“我们用数字计算频率,你们用光线读取频率,结果相同。”赵莽收起棱镜,模型的飞轮仍在按116转的频率运转,带动旁边的小风车转动,风车的影子投射在星图上,恰好指向猎户座的某颗亮星,“这颗星的光到达地球需要116年,频率与银矿、齿轮完全一致。”
后金密使的残余势力试图抢夺模型,却在触碰的瞬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