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射角度相同,仿佛地球在给自己的杰作盖上印章。查克说这是“地脉的银鳞”,标志着火山岛正在重建平衡。
当岩浆彻底淹没熔银作坊,赵莽站在安全区回望。银色的洪流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那些被吞噬的走私者与银锭混在一起,在高温下熔铸成不规则的银块,表面凝固的硫磺结晶组成玛雅文的“贪婪”字样——这是地球用最直白的方式,写下的判决书。
老陈递来水囊:“清点过了,逃到码头的不到三十人,全被船队围住了。”
赵莽接过水囊,看着水面倒映的银色海啸。他突然想起《九章算术》里的“体积公式”,此刻洼地中岩浆的容积,恰好等于熔银作坊的体积加上307吨硫磺矿的膨胀量——数字从不说谎,正如自然从不让步。
查克的手指在新形成的硫磺结晶上划过,结晶的反光在地上投射出玛雅村落的轮廓,与岩浆的边界保持着安全距离。“祖先说‘银河绕村而不侵’,今天应验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地脉知道该惩罚谁,该保护谁。”
午后的阳光穿过渐散的烟雾,在银色的岩浆上折射出彩虹。赵莽知道,这场熔银海啸终将冷却、凝固,在火山岛的土地上留下永恒的印记——那是一道由银、硫、岩浆共同组成的伤疤,提醒所有踏上这座岛的人:有些东西比白银更珍贵,比如对自然的敬畏,比如知道索取的边界。
他最后看了眼黄金面具,水晶折射的光斑此刻正落在漏斗状洼地的中心,那里的岩浆正在缓缓冷却,表面凝结的纹路像一张巨大的银网,网住了罪恶,也守护了新生。这或许就是“熔银海啸”的真正意义:用毁灭涤荡污浊,用重生昭示平衡。
第七章 硫磺矿的引爆
黄色雾团像浸泡在胆汁里的棉絮,将火山岛的正午捂得密不透风。赵莽扯了扯脸上的湿麻布面罩,麻布浸透的石灰水正顺着下颌滴落,在火山岩上蚀出细小的白痕——这是老陈按《天工开物》配的防硫方,能过滤50%的硫磺气体,配合银质滤网,刚好能把吸入浓度控制在安全值内。
“玉玺亮了!”身后传来弟兄的低呼。赵莽回头,看见查克举着玉玺残片奔跑,玉石表面的红光在雾团中忽明忽暗,每当靠近气体浓度超标的区域,红光就刺得人睁不开眼。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红光持续闪烁即浓度>5%,必须绕行;微光稳定则安全,可直行。
硫磺矿核心区的爆炸声仍在回荡。赵莽踩着塌陷的碎石前进,脚下的硫磺结晶在压力下迸裂,释放的黄色气体遇到湿麻布,立刻化作细小的液珠,在面罩内侧凝成白霜。他摸出银质湿度计,指针指向“饱和”——这意味着麻布的过滤效果已达极限,必须尽快抵达神庙的通风处更换。
“左拐!”查克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玉玺残片的红光突然急促闪烁,赵莽侧身躲开一道喷涌的硫气孔,黄色气体从裂缝中射出的瞬间,将旁边的火山灰染成亮黄色,那片区域的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浓度至少8%。”赵莽用银簪在石头上刻下警示符号,“这种地方停留超过三息,肺会被烧坏。”
雾团中突然传来走私者的咳嗽声。赵莽示意众人隐蔽,看见三个西班牙人跌跌撞撞跑来,他们的面罩只是普通棉布,此刻正捂着喉咙倒地,嘴角溢出的泡沫泛着硫磺特有的黄色。其中一人挣扎着去摸腰间的银锭,却在接触到气体的瞬间,让银锭表面的结晶爆发出刺眼的光——那是浓度超标的另一个信号。
“他们没算对安全阈值。”老陈举着火铳戒备,“以为5%和8%没区别,这就是不懂《熔岩祭器》的下场。”
赵莽注意到走私者携带的检测仪。指针卡在7%的位置,显然是被硫磺腐蚀失灵了。而他手中的玉玺残片,在经过同一区域时,红光的闪烁频率与《九章算术》记载的“浓度对照表”完全吻合:每闪烁三次,对应浓度升高1%。
“还有五十步到神庙。”查克的声音带着喘息,湿麻布下的嘴唇已有些发白。他突然指向雾团深处,那里有片区域的黄色明显变淡,玉玺残片的红光也弱了下去——那是神庙的穿堂风形成的气流通道,硫磺气体被吹散,浓度稳定在3%。
穿越气流通道时,赵莽感觉面罩内侧的白霜在融化。他趁机更换新的湿麻布,石灰水接触到皮肤的清凉感,让他想起父亲在《火山考》里写的:“硫气畏碱,犹火畏水”。这朴素的道理,此刻成了最有效的护身符。
神庙的断壁在雾团中显出轮廓。赵莽爬上祭坛,看见黄金面具的水晶上蒙着层黄色的垢,折射的光斑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圈。他用银布擦拭水晶,当30度角的阳光重新聚焦,光斑落点的硫磺气体突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