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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1011

池中央的人脸银锭一模一样。少年说,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来自墨西哥银矿最深处,那里的银子都带着硫磺的味道。

“让它们回海里去吧。”赵莽解下腰间的水囊,倒出里面的酒,洒在海面上。银块遇酒,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表面的硫磺结晶渐渐脱落,化作泡沫消散在浪里。剩下的白银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随洋流缓缓向西,像是要回到那些被掠夺的土地。

小艇划远时,火山岛的银烟渐渐淡了。赵莽回头,看见岩浆池中央的那块黑石正在下沉,最后露出的银锭断面,竟嵌着几粒暗红色的结晶,像极了人血凝固的颜色。

陈算盘突然指着赵莽的靴底,那里沾着的硫磺粉正在发光。赵莽弯腰刮下一点,放在指尖捻了捻,竟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和当年徽州银匠铺里,硫磺去铅时冒出的烟味,一模一样。

“回去告诉同盟。”赵莽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以后凡见带硫磺结晶的银锭,一概拒收。”他把那枚摔过的银锭扔进海里,看着它沉入深蓝,“大地炼出的银子,终究要还给大地。”

血祭银火

阿库举着黑曜石匕首,刀尖的寒光映在他布满裂痕的手掌上。那道疤是去年留下的——他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西班牙人拖向熔岩池,滚烫的岩浆舔上脚踝时,弟弟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藏好的玛雅银符。此刻那银符正贴在阿库胸口,被汗水浸得发烫,符面上刻的火山神图腾,正随着岛心传来的震动微微发亮。

“他们又要祭祀了。”身后传来沙哑的低语,是部落里最老的祭司伊察姆。老人的眼球浑浊如陈年树脂,却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三天前那场小规模喷发中,银烟里裹着的熔岩碎屑,在半空凝成了人形。

阿库往火山口的方向望去。十二道银烟正从密林里升起,其中三道夹杂着暗红的火星,像毒蛇吐出的信子。按照玛雅历法,每到“银血月”,西班牙人就要选一个祭品投入熔岩池,说是“以血养银”,可自从去年弟弟被献祭后,岛上的喷发就越来越频繁,连海鸟都不再靠近这片海域。

“今晚是满月。”伊察姆用骨杖敲了敲地面,裂开的石缝里渗出硫磺水,“他们要献祭祭司的血脉,说这样炼出的银锭能通神。”他浑浊的眼睛突然转向阿库,“你母亲临终前说,银符遇至亲之血会显真形,你弟弟的血……或许已经让它醒了。”

阿库摸了摸胸口的银符。那是块巴掌大的银片,刻着玛雅人崇拜的火山神,边缘嵌着几粒硫磺结晶。去年弟弟被拖走时,银符突然从他怀里掉出来,弟弟拼死踩住,才没被西班牙人发现。此刻符面上的火山神眼睛,竟像是在微微转动。

入夜后,火山口的火把连成了圈。阿库混在被驱赶来围观的奴隶里,看见胡安神父正用银剑挑着件红色祭袍,那袍子的布料是从墨西哥运来的,上面绣着的十字架,边缘竟也嵌着硫磺。

“今晚的祭品,是玛雅祭司的后裔。”胡安的声音透过扩音筒传来,震得阿库耳膜发疼。两个西班牙士兵突然冲进人群,抓住了伊察姆。老人没挣扎,只是用玛雅语念起了祷词,那声音让熔岩池里的岩浆都泛起了涟漪。

阿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伊察姆被绑在祭台上,胡安举起银剑,剑尖的寒光比熔岩还要冷。去年弟弟也是这样被绑着,岩浆漫过膝盖时,他还在喊“银符会保护哥哥”——那天的银烟里,第一次混进了熔岩碎屑,像下雨似的砸在西班牙人的盔甲上。

“等等!”阿库突然推开人群,胸口的银符烫得像块烙铁,“你们要的是祭司血脉,我也是。”

胡安的银剑停在半空。他打量着阿库胸口露出的银符一角,突然笑了:“玛雅人的银符,正好嵌在我们的银锭里当祭品。”他示意士兵放开伊察姆,“把他带去熔池边,让火山神看看,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被拖向熔岩池的路上,阿库闻到银烟里的硫磺味越来越浓,其中夹杂着铁锈般的腥气——那是血的味道。去年弟弟的血混进岩浆后,池边的岩壁上突然渗出银色的液珠,西班牙人说那是“血银”,纯度比普通银锭高十倍,能卖上百倍的价钱。

祭台就架在熔岩池边缘,脚下的岩石烫得能煎熟鸡蛋。胡安亲自给阿库松了绑,递来一把银匕首:“按照玛雅的规矩,祭品要自己走向神坛。”他指了指池中央那块凸起的黑石,那里已经嵌着十几块银锭,每块上面都有个模糊的人形印记,“你弟弟的银锭就在最上面,你可以和他做个伴。”

阿库握着匕首,突然转身冲向胡安。可没跑出两步,就被士兵按在地上。胡安踩着他的背,用银剑挑起他胸口的银符:“这符上的火山神,手里握着的其实是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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