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抿了抿唇,回想起徐颂叮嘱自己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老夫人有个心理准备。?y.k*r_s?o~f-t¢..c~o!m+
斟酌半晌道,“祖母,一会儿侯爷有事要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什么,什么事啊?你这么说我更要着急了!渔儿,你知道什么快和祖母说一说!和祖母还打什么哑谜?!涧芳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投敌?难道我们徐家的祖训他都忘了吗?!”
姜渔长叹一口气,“祖母十年前的晟门关一战,祖父和各位叔伯的死另有隐情。”
“什么?!!”
老夫人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和徐颂叛国支持天同教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不过转瞬,她就攥紧了手指,瞳孔骤缩。
晟门关
那是十年前她就怀疑的真相啊!!!
马车从宣武门长驱直入,直至一间幽暗的废弃宫室才停下来。+山′叶_屋+ ·首,发,
老夫人穆氏下车的时候,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还是姜渔从身后稳稳扶住,才让她不至于跌倒。
她稳了稳身形,推开姜渔的手。
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饱含坚定。
“不要扶我,我要自己走这段路,我要记住,记住仇恨的味道,记住这么多年是如何被那狼心狗肺的皇帝蒙骗的。”
说着她缓缓迈步,从步伐不稳直至步履坚定。
“母亲。”
徐颂等在门口,准备上前搀扶母亲,却被老夫人推开。
徐颂回眸和姜渔对上视线,看到她冲自己点了点头,明白姜渔已经将真相告知母亲了。
幽暗的房间里,慕容兴头顶的玉冠已经歪斜,颓然倒在地上。~幻_想^姬` ¨罪\辛·漳¨洁,哽^芯~快,
他身上的金龙服制已经被人扒了下来,因为此刻,大盛已经变天了,他再也不是大盛的皇帝了。
或者说,现在大盛已经不叫大盛了,叫天同了。
慕容兴的眼神现在形容枯井,在看到穆氏进来的时候,才有了一丝动容。
他偏过头去,不敢看穆氏。
直到穆氏在他身后站定良久还没有说话,终于颤抖着回身,第一次从下至上畏缩着仰视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
“青岚”慕容兴颤抖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在梦中已经梦到了无数次。”
他的声音透着害怕和痛苦,然而头顶的妇人连眼神都不屑施舍。
穆氏的语气甚至带着深深的嫌弃:
“别叫我青岚,你不配。”
“我”
慕容兴小心翼翼望向头顶的妇人,语气似乎带着一丝祈求。
“青岚,午夜梦回,我曾经无数次梦到过啸安。
梦中我,我每一次都向他下跪祈求,可是,可是他每一次都说,都说永生永世不会原谅我呜呜。”
说着说着,慕容兴甚至捂着脸颊呜咽起来。
“青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听信谗言对对我忠心耿耿的啸安动手。
如今,如今涧芳这孩子把我的大盛都拱手送给别人了,你能不能,看在这个份儿上放过我?”
穆青岚冷笑一声,以往看不出的,岁月的皱纹都跟着这抹冷笑扯出僵硬的弧度。
“放过你?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十年前的啸安?谁来放过我英年早逝的四个儿子?谁来让我年纪轻轻就背负家族沉重的涧芳的人生重来一回?!!”
她从旁边侍卫的腰间猛地抽出刀来,架到了慕容兴的脖颈上!
慕容兴刚才被儿子抵着脖颈流出血来的伤口再一次渗出鲜红的血迹。
刚才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再次兜头而下,但是这一次,慕容兴知道却知道再没有一个慕容璋来救自己了。
他喉头滚了滚,眨了眨眼,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
浑浊的双目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影。
“朕此生做的最错的两件事,一件是宠幸了最不该宠幸的儿子;另一件,就是将能保我命的建安侯府推向了敌人的阵营。
朕落到如今这个结局,是朕罪有应得。”
最后平静道,“青岚,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