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一亮,我就得下山。王队...王队的情况可能不是普通医疗手段能解决的。我需要去找一个人。"
挂断电话后,林巽从帆布包深处摸出一张泛黄的名片。那是祖父去世前留给他的,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和三个褪色的字:"陈三爷"。第二天清晨,林巽站在了山脚下一栋破旧的老式砖房前。房子位于城郊结合部的一条小巷深处,外墙斑驳,木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大半,门楣上挂着一面小小的、已经氧化发黑的铜镜,镜面朝外,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发黄的眼睛透过门缝打量着他。片刻沉默后,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林家的娃?你爷爷死了有五年了吧?现在才来?"林巽一怔,随即点头:"陈三爷?我是林巽。爷爷临终前说,如果遇到'罗盘无故自动,指针逆旋'的情况,就来找您。"门缝后的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进来吧,娃子。你身上带着死人的气味。"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陈年香灰、草药、霉味,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氧化的气息。四壁摆满了古旧的木架,上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物:罗盘、铜铃、符纸、骨器、晒干的草药,以及一些林巽完全认不出来的古怪物品。陈三爷是个干瘦的老人,背驼得厉害,脸上皱纹纵横,像一张被揉皱后又展开的牛皮纸。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对襟衫,手指关节粗大,指甲泛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坐。"老人指了指一张磨得发亮的木凳,自己则慢悠悠地挪到一张堆满杂物的小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抖出一把暗黄色的细长香。林巽刚坐下,腰间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指针疯狂摆动,发出刺耳的"哒哒"声。陈三爷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盯着林巽腰间,缓缓道:"拿出来吧,让我看看林老哥的'地灵盘'被什么脏东西惊动了。"林巽取出罗盘,放在桌上。陈三爷没有立刻去碰,而是点燃了三炷香,插在一个满是香灰的小铜炉里。烟雾袅袅上升,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螺旋状。老人闭眼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才伸手按住罗盘边缘。就在他干枯的手指触碰到罗盘的瞬间,香炉里的三炷香突然齐齐熄灭!烟雾却反常地继续升腾,在罗盘上方凝聚不散,形成一个模糊的、不断扭曲的骷髅头形状!"囚龙钉..."陈三爷的声音变得异常凝重,"你们动了囚龙钉的墓?"林巽心头一震,迅速将西郊考古发现和随后发生的诡异事件简要叙述了一遍,包括那个可能布置了"五鬼运财"局的别墅区。陈三爷听完,沉默良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林娃子,你摊上大事了。囚龙钉的秽气积压了三百年,现在找到了宣泄口——那个什么'五鬼运财'局,简直就是给秽气开了扇大门!"他颤巍巍地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符纸和一个小瓷瓶。"你爷爷和我,年轻时处理过一桩类似的事。"老人声音低沉,"当时是川西一个地主家,为了镇压佃户闹事,请人用'囚龙钉'葬了个带头反抗的长工。结果地主家自己后来请人摆了'五鬼运财',秽气倒灌,全家七口,一个接一个在梦里被活活闷死,尸体上全是自己抓挠的血痕,像是...像是拼命想从土里爬出来。"林巽喉头发紧:"那...那怎么办?"陈三爷将符纸和瓷瓶推到他面前:"两个选择。第一,我教你暂时封住秽气的方法,但只能保一时,秽气迟早会找到其他出口。第二..."老人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找到那个'五鬼运财'局的镇物,特别是那面'五鬼摄财镜',把它带到这里来。只有用镇物作为媒介,才能将秽气引回原处,重新封住。""那别墅的主人会同意吗?"林巽皱眉。陈三爷冷笑一声:"等今晚过后,他会求着把镜子送出来的。"当天傍晚,林巽站在"聚财苑"别墅区的大门外。这是一个新建的高档小区,十几栋欧式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环境优美,安保森严。从位置上来看,这里确实正对着西郊那片墓地,中间只隔着一道低矮的山梁。小区门口的保安狐疑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普通、背着旧帆布包的年轻人:"找谁?""吴德海吴总。"林巽平静地说,"关于他家风水局的事。"保安犹豫了一下,拿起内线电话。几分钟后,林巽被带到了小区中央最豪华的一栋别墅前。吴德海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发福,穿着一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