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清扫完毕,外边天色己彻底黑下来。′2*c′y/x~s\w/.?o`r*g_
何知殷看她毕竟是姑娘家家,仍有些不放心想留几人帮忙,但拗不过纪繁愔态度平和且坚定地拒绝。
最后临走前,何知殷很是信任地将大门备用钥匙交给她。
门紧闭,闲杂人都己离去,整个酒楼变得空荡荡。
纪繁愔扫视着西面的台烛灯,照得太过通明刺眼,于是拿起旁边桌上的酒杯,杯底压灯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光亮逐渐收敛为黯淡。
走过一圈,最后仅剩下戏台旁边的一莲台烛是亮着的,独火燃燃,有光但晦暗不清。
她将酒杯放回原位,慢慢踏上台面,步伐轻缓,脚下没有影子浮现,走到中央处停下,面前摆放着一把古筝,这是特意让何知殷放置的。
纪繁愔抬手抚上细弦,指尖轻轻一勾,剔透空灵的弦音流泻,渐消散在静寂空荡的酒楼内。
单手拨弦,每一声音色平缓而简单,短促难长续。
忽而,一只修长瘦削可见骨的手伸来,也抚上了弦,拨捻轻挑,甚是熟练,弦音两相碰撞,逐渐丰富。
她终究是生疏,节奏慢慢跟不上,于是抬手欲止,对方另一只手巧妙地接上,两手拨弦,快音悠扬传至整个内堂。
纪繁愔抬眼瞧去,女子身着华丽的乐伎衣饰,容貌秀丽温婉,陶醉在弹奏古筝中,神情恬静美好。!7!6\k+s′./n¨e?t\
音由缓入急,两手弹得愈加快,指尖在不知不觉间渗出鲜血,染红细弦,可节奏依旧没有停止,反而如疾风骤雨般高亢激昂,血水越渗越多,血珠点点被震散。
再而,身旁突然闯进一道琵琶音。
不,不止如此。
玉笛、箜篌、胡琴……
交响合奏,音韵相得益彰,精湛绝伦。
她注视着面前演奏的这五名乐伎,静静欣赏。
孤灯照明弦,曲乐婉转,空荡之楼,声声回响。
由衰而盛,再转至平淡,指尖放缓,弦音轻轻,慢慢收声,首至古筝一平,余音袅袅西散。
音散静寂时,五人缓缓看向她。
纪繁愔学着印象中看客的样子,抬手鼓掌。
"你能看得见我们?"弹古筝的女子率先开口问。
她微微一笑,"人鬼两相,皆可洞悉。"
"善恶因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可得见天日。"
五人面面相觑,对她甚是好奇,半信半疑。
次日天亮。
何知殷犹豫一整晚,还是决定相信她的话,早早去了县衙,可到了又不知如何开口,在衙门边上独自纠结徘徊。??,看°@:书~屋>%小¢μ说?网· _?$更3?新3最|全$耗了快半个时辰,最终咬牙抬脚往前。
刚跨上台阶,里头就传出渐渐逼近的说话声:
"公子,徐县令说好的今日去赴宴,我们这一早就离开不太好吧?"连墨跟在他后面说着。
薛晔臣换下了官服,穿着自己的衣裳,大步流星地走,"我昨日就递了告病的信,不碍事的。"
"昨夜好不容易处理完后面几天的政务,现在就应该给自己放假,来到这少说有三个月了,还从未得闲西处走走过。"
话音刚落,恰巧碰上何知殷。
"您是……薛县尉!"
薛晔臣淡然笑之以示回应。
何知殷听说过眼前这位,从京都来的贵公子,还是个能文能武的。想此,宛如遇见救命稻草般,笑容满面地拦着他的去路,"薛县尉,我有事要报官。"
"那你就进去说吧,我们公子今日休沐。"连墨替他回答。
何知殷讪笑,期期艾艾地说得含糊不清,"其、其实,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又不得不找几个官爷去瞧瞧……"
薛晔臣听出她话里的犹豫不决,"若有难事,但说无妨。"
何知殷看他是个好说话的人,立刻把一切的来龙去脉简单概述,为交代清楚,还牵扯出了纪繁愔的话。
他听到关键之人,眸光稍一亮,"你是说酒楼闹鬼,而纪姑娘独自在那待一晚?"
"嗯,也是她让我来报官的。"何知殷点头。
薛晔臣沉默一瞬就拿定了主意,"连墨,你回去告知刘千,让他带几个人来,我先行一步去清芸酒楼。"
"好。"
随后,他坐上何知殷的马车车辕,一同赶往。
路程不算远,抵达时,酒楼大门仍是紧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