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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繁愔拿起冒白烟的茶杯,也不怕烫,神态自若地喝着,出奇地沉默了。
他用长钳拨弄着铁炉,加入新炭,"阿愔,等你完成任务,你能不能第一时间来找我?"
纪繁愔依旧没开口。
薛晔臣垂眼紧盯着新炭一点点被烧红。漆黑的炭块遇火就能变得红热。可当前面对的是她,纵使他有赤诚之心也毫无把握。
他踌躇着,底气不足道:"到时再来帮我解决眼睛的问题。"
纪繁愔喝完杯中茶水,递过去让他再倒。
薛晔臣帮忙满上,想递到她手里,结果刚一碰杯就被烫到了。
纪繁愔正视他,"薛大人,你知道我出手帮忙都是讲究交换条件的。"
"好,只要结束后你来找我,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薛晔臣眉间一喜,立刻应允。
她伸手拿来发烫茶杯继续喝,嘴角似上扬着,笑而不自知。
清静的道观,主堂内茶香西溢,一窗之隔,是滴滴嗒嗒的雨声与飞溅的水花相呼应,湿冷的空气混着袅袅白烟。
郊林放眼望去尽是枯黄颓势,这正是时间在更迭流转的迹象。
难得的宁静和停歇,置身偏僻无外来者打扰,薛晔臣杂乱的心绪逐渐得到平息,就这样煮茶烤火,有她在身侧相陪。此刻心中就有种静谧的满足感。
再短暂也值得了。
这一整天里都相安无事,薛晔臣与她闲下来就在道观西处走走。
观堂左侧的小室里存放着一些古书籍,柜架都积有灰尘,显然这里是没打扫过。
薛晔臣随手拿起一本,轻拍拍灰,书册的纸张己泛黄,放在这有些年头了。他边翻看边说道:"阿愔,你可知我朝近年来盛行什么?"
纪繁愔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薛晔臣道:"我父亲掌管秘书省典籍、天文历法,其中就有三教的古籍,我记得他有提及过。"
"经近五年以来,我朝国运兴盛,佛道儒有三教合一的趋势,有一个地方就同时供奉着三教并尊的神相。"
"那就是恒山悬空寺。"
纪繁愔听此一愣,脑海顿时快速浮现稍有模糊的画面,如潮水般一股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