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攥紧平安锁冲出溶洞,夜风吹得他衣袍猎猎。老槐树的方向已泛起诡异的红光,远远就能看到树干上的红绳绷得笔直,像一条条充血的血管在蠕动,血珠顺着绳结往下滴,在树根处积成小小的血洼。他刚要冲过去,一道青灰色身影突然从树后转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袖口绣着暗金色符文,手里把玩着一串桃木珠,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眼角一道浅疤,笑起来时像藏着星光:“李家小少爷?别急着毁锁灵桩,这红绳底下的东西,你祖父没教过你怎么解吧?”
李墨瞬间攥紧罗盘,指尖泛起灵力:“你是谁?”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却带着与地脉同源的温润感,不像敌人。
“咒明轩,守这棵树的。”男人弹了弹桃木珠,珠子突然亮起微光,树根处的血洼瞬间凝固,“你祖父当年欠我三坛桂花酒,今晚正好用这破事抵了。”他抬脚往老槐树走去,每一步落下,树干上的红绳就暗下一寸,“虚影借共生咒引地脉血气,但若直接毁桩,地脉反噬会让半个老城塌陷。”
他突然转身,桃木珠指向李墨手里的平安锁:“这东西借我用用。”青灰色身影一晃,已站在树顶,平安锁被他按在树干最粗的枝桠上,金光顺着树纹蔓延,那些蠕动的红绳突然“噼啪”断裂,露出底下刻着的巫族符文——与祭坛尸身上的封印一模一样!
“三百年前,咒家、李家、殷家,本就是守护锁灵桩的三家。”咒明轩的声音从树顶传来,带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你祖父瞒了你不少事,比如你罗盘里嵌着的,是咒家的镇魂木。”他轻巧跃下,手里多了片从红绳上摘下的符纸,“虚影能找到锁灵桩,是因为殷家出了叛徒。”
李墨瞳孔骤缩:“殷家?那些尸身……”
“尸身是殷家忠魂,用肉身加固封印。”咒明轩将符纸塞进他手里,符纸烫得像块烙铁,“现在去钟楼,那里的守桩人快撑不住了。告诉苏青,祭坛底下有殷家老祖宗的灵柩,共生咒的解药在灵柩前的长明灯里。”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青灰流光,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散的话,“城市角落的守护者,可不止我们几个。”
此时溶洞祭坛核心,苏青正背着兰姐躲避虚影的攻击。暗格里的半枚铃铛耳坠突然飞入手心,与玉佩相触的刹那,幻象汹涌而来:三百年前,圣女不仅刻下往生咒,还联合咒、李、殷三家在城市七处埋下“镇魂石”,伪装成老槐树、古井这些寻常景致,而咒明轩的先祖,正是当年绘制地脉图的咒家传人!
“原来如此……”苏青看着悬浮的巫女尸身,突然明白,“你们是在用肉身守护封印!”尸身们似乎感应到她的话,嘴角凝固的惨笑竟柔和了几分。
虚影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找死!”冰晶化作利爪抓来,苏青却突然将玉佩按在祭坛中央,青芒与尸身的微光交织成网,“兰姐,看看这些守护你的族人!”
兰姐猛地睁眼,黑雾退散大半,她望着尸身泪如雨下:“娘……是你吗?”最前面那具尸身脖颈的黑痕,与她母亲的一模一样。
晨光刺破夜幕时,兰姐手腕的黑痕褪成淡粉,苏青望着城市方向,掌心玉佩与平安锁轻轻共鸣。李墨拄着断剑走来,手里攥着咒明轩给的符纸,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桃木香:“锁灵桩暂时稳住了,但咒明轩说……”他指向地图上新浮现的红点,“城市地下还有更多没发现的节点,而且殷家叛徒就在我们身边。”
三人望向城市轮廓,那些熟悉的街角、老巷、旧建筑,此刻都仿佛藏着千年的秘密。苏青握紧兰姐的手,玉佩在掌心温热:“隐藏在城市里的守护,该由我们接过来了。”远处老槐树下,咒明轩靠在树干上喝酒,看着他们的方向轻笑,指尖桃木珠转得飞快,仿佛在计算着下一个即将觉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