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跪满了人,多是女人和老人还有孩子,女人头上都戴着一朵白花,她们双手合十,闭目跪在河边,不知道在祈祷着什么,可是从她们的面目上可以清晰的看出她们脸上的泪痕和哀戚。
周邻河顿住了步伐,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妇人没有上去,只是在上面静静的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对着河水祈祷,看着她们流露悲伤。“你知道吗?他们的儿子丈夫不久前都死了。”周邻河脑海里好似炸开了什么,他知道,说的是与潼关交战的那支军队。小心谨慎的出口,“那您……”“我是寡妇,我丈夫早死了。”女人笑了笑,很是淡漠。周邻河明白她的意思,她没有丈夫,没有人死在澧朝人手里,所以她才同她们不一样,会救他、接纳他。周邻河一时间觉得无地自容,毕竟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是他出的计策才至于她们都失去了丈夫。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镇定,可当看着这群女人拿着炭笔,不熟练的写下自己夫郎儿子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的叠成一只只小纸船,放入水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推开纸船,看着纸船顺着河流而去,带走了她们的祈愿。这一刻,他只感觉仿佛是被什么扼住了脖颈,胸腔内的空气逐渐稀薄,差点窒息。本是两国之战,奈何死伤的都是百姓们的家人,就此,多少孤儿寡母任人欺凌,可是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在他的立场上,看不到对错,就算他没有炸山,图尔大军攻入潼关,潼关的百姓们又会有怎样的下场他不难想象。战争,总会有人牺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们真可怜。”妇人似是感叹了一句,然后领着周邻河回去了,这一路上他沉默不言,踏着草场都觉得草尖那么的割脚。周邻河远远的看着那座巍然不动的大山,只觉得,山是压在他身上的。回去后,见着周邻河精神不济,妇人又端了药来。“你喝药吧。”“扎目婶,我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周邻河婉拒,这药属实是难喝,他日日两碗,喝得他肠子都怕是酸了。扎目没有动作,仍旧端着药碗。“最后一碗了,可以巩固身体的。”听着是最后一碗,周邻河才接过来喝下。看着周邻河喝完药,她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先帮您修好桌子吧,下午就走。”周邻河也不是全在她这边养病,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会帮着做做,毕竟她一个妇人,终有望而却步的事情。扎目看着周邻河道谢,接过碗来愣着不说话。周邻河对于扎目怪异的举动早已经习惯,并察觉不出什么。他将要转身出去,腹部却出现了刺痛感,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腹部开始延伸到胸前、后背直至全身上下皆是这种刺痛感,时而强烈时而缓和。他被疼得浑身出了冷汗,额角更是滚落了一颗颗汗珠,捂着腹部佝偻着腰转身,看着扎目不可置信她会害自己。“你、下毒?”扎目摩挲着碗上的纹路,垂着头低声道:“我虽然只是一个会放羊的女人,可是我明白事理,我知道,谁是仇人、谁是亲人。”她手一松,碗就啪的掉在地上,由于地面是泥土,碗并没有碎,反而是滚了几圈才停下。“你一开始就在说谎,我救你的那条河连着天女山,除非是从雪山下来的人才会被那条河带到这里,你不是从天狼部来的。而天女山不是平白崩塌的,我知道了,族长说,是澧朝人拿了东西炸了山,所以才会雪崩,埋了我们的族人。”她说的很冷静,不像是与周邻河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可是她下药的行径却足见她与周邻河的仇恨至深。周邻河揪着腹部的肌肉,以此来缓解疼感,略带隐忍的回答。“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一开始就杀了我,或者不救我,任我自生自灭也好,为何要救了我然后再下毒?”“因为我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看着这些失去亲人的女人孩子会不会愧疚,可你没有,所以啊,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是死在你的无情上。”周邻河趴在地上,逐渐承受不住全身的痛楚,他试图用蜷缩的方式舒缓刺痛感,奈何这发自五脏六腑的疼痛,就算把人熬成了一只虾子也改善不了这种要命的难受。“你知道你中的毒是什么吗?”周邻河疼得眼冒金星,哪里还能说些什么,强撑着也是让自己不至于昏迷过去。她也并不指望着周邻河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那是我们部落的一种只开在傍晚的花,名叫格日地,意思就是,太阳下山。中了它的毒,你就只能像太阳一样逐渐走向黄昏,死亡、沉睡。”“我不会杀你,因为你跟我没有仇恨,但你是图尔三十部落的仇人,我不杀你,他们也会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