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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集:杀虎口的尸身

苏半城勒住缰绳时,杀虎口的风正卷着沙砾打在他脸上。[¥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腊月的日头斜斜挂在西山顶上,把两侧的山壁染成一片铁锈红,穿城而过的官道上积着半尺厚的雪,马蹄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谁在冰壳子底下磨牙。

“苏先生,前面就是了。”随从陈三的声音裹着寒气撞过来,他缩着脖子朝左前方努嘴,“刘巡检带着人在那儿守了大半个时辰,说...说尸身有点邪乎。”

苏半城没应声,只是抬手拽了拽貂皮帽檐。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缎面棉袍早被寒风割得透了气,可掌心攥着的那枚铜制烟壶却被焐得发烫——那是三天前从蒙古王府密信里拆出来的物件,壶底刻着的“杀”字,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颤。

杀虎口的关墙下果然围了些人。几个衙役缩着肩膀跺着脚,手里的水火棍斜斜拄在地上,像是一排被冻僵的芦苇。刘巡检见他来了,忙不迭地搓着手迎上来,山羊胡上结着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苏先生可算来了!这事儿...邪门得很!”

苏半城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关墙内侧那棵老榆树下。雪地里铺着块破旧的草席,席子底下鼓出个人形,边缘渗开的血渍在白雪映衬下,红得像团烧起来的火。他弯腰掀开草席一角,一股混杂着血腥和冻土的寒气扑面而来。

死者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胸口插着支牛角弓箭头,箭杆却不翼而飞。奇怪的是他怀里紧紧抱着个油布包,冻得僵硬的手指几乎嵌进布纹里。苏半城示意陈三掰开死者的手,油布裂开的刹那,他眼尖地瞥见里面露出半截账本,纸页边缘还沾着几粒盐粒。

“死者身份查清了吗?”他直起身,掸了掸落在袖口的雪。

“查...查了。”刘巡检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腰牌,是...是隆昌号的账房先生,姓胡。”

苏半城接过腰牌,黄铜表面被摩挲得发亮,背面刻着的“胡七”二字已经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蒙古王府看到的密信,信里提到“隆昌号账房有异,杀虎口见分晓”,当时只当是寻常商战的恐吓,现在看来那墨迹里藏着的绝非虚言。

“他怀里的账本呢?”

“还没敢动。”刘巡检指了指胡七蜷曲的手指,“您瞧这架势,像是拼死也要护住这东西。方才想掰开看看,那手指硬得跟铁钳似的。”

苏半城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死者的手腕。?x,k¢s·w~x¨.`c~o!m¢果然在冻得发紫的皮肤下,看到几道深深的勒痕。不是绳索的纹路,倒像是被人用铁链捆过。他又转头看向关墙,墙根处有个半掩在雪地里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容一人钻过,洞口边缘的积雪上,还留着半个模糊的马蹄印。那蹄铁的形状很特别,内侧有三道斜纹,让他想起半年前在黑风口捡到的那枚断裂的马掌。

“这洞口通向哪儿?”

“回先生,”旁边一个老衙役接口道,“这是早年走私盐引的密道,一头通关内,一头...一头连着关外的黑风口。”老衙役说着往洞口缩了缩脖子,“二十年前我刚当差那会儿,就听说这密道里闹过鬼。有个盐商带着几十引私盐从这儿过,第二天发现人都冻僵在密道里,手里还攥着没烧完的火折子。”

黑风口。苏半城的指尖在烟壶上轻轻敲了敲。第208集里提到过的箭簇,就是在那地方发现的。他忽然注意到胡七的领口露出半截红线,伸手一拽,竟从里面拉出个小小的布包。解开三层棉布,里面是块被血浸透的盐引,虽然字迹模糊,但右上角那个特殊的云纹水印,和他前几日在赵玉贞嫁妆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水印是用西域的胭脂花汁调的颜料,遇热会显出暗金色,他下意识地用指腹搓了搓,果然有细碎的金粉簌簌落下。

“刘巡检,”他把盐引小心地收好,“派人去隆昌号,把他们近三年的账册全都搬回衙门。另外,去查一下,三天前夜里,有谁从这个密道进出过杀虎口。”

刘巡检刚要应声,陈三忽然低呼一声。原来他在胡七的靴底发现了些异样——厚厚的油布底下,竟藏着半张撕碎的纸片,上面用蒙古文写着几个字。苏半城凑近一看,瞳孔猛地一缩。那几个字翻译过来是:“盐引在羊脂玉里”。

羊脂玉。他立刻想到第229集里提到的羊脂玉裂痕。那是半个月前在协同庆的密道里找到的,当时只当是块普通的玉佩,现在想来那玉里定有蹊跷。他记得玉佩内侧刻着个极小的“隆”字,当时只当是工匠的落款,此刻才惊觉那是隆昌号的标记。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子,迷了众人的眼。苏半城抬头望向关墙上方的天空,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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