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擦拭妻子的嘴角,那毛巾很快就被染成了红色。
“老程...我、我怕是...”程母气若游丝,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袖。
“别胡说!”程父声音发颤,却强作镇定,“就是风寒没好利索,等开春暖和了就好了。”
他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眼睛却不敢看妻子凹陷的脸颊。
程母的病是从今年年初开始的。
那会儿正是最冷的时候,她为了多挣几个工分,跟着男人们去修水渠。
冰天雪地里干了一整天,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起初谁也没当回事,农村人嘛,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可这烧退了又来,反反复复,程母的身子骨就这样被拖垮了。
更糟的是,大队长赵德柱一首不肯给他们开介绍信。
程父己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去求他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你们这些下放人员,谁知道是不是想借机逃跑?”赵德柱总是叼着烟袋,眯着眼睛这么说,“再说了,县医院那是给贫下中农准备的,你们这群坏分子配吗?”
没有介绍信,他们就算偷跑去了县城的医院,那边的医生也不会给他们看病开药的。
诊所那边也去看了,但也就是开了些退烧药和止咳糖浆,对程母的病根本无济于事。
程父把妻子安顿好,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
灶台冷冰冰的,米缸里只剩下薄薄一层玉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