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生火,准备煮点玉米糊糊。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程母微弱的呼吸声。
“爹,”程越山突然开口,“要不......我去找赵队长跪下求他?”
程父摇摇头:“没用的,他那个人......你越求他,他越得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偷介绍信。”
程越山震惊地看着父亲。
在他记忆中,父亲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人,在城里时连公家的信纸都不曾拿回家用过。
程父苦笑了一下:“为了你娘...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天色渐暗,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
程父坐在炕边,看着妻子苍白的脸,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刚结婚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程母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爱笑爱唱,还会弹钢琴。
谁能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
“老程...”程母在睡梦中呢喃,“蛮蛮回来了...你听...她在敲门...”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敲门声穿透了呼啸的北风,钻进程父的耳朵。
他皱了皱眉,以为是风声作祟。
可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清晰.
“咚、咚、咚”,三下,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程父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自从被下放到这个偏远的山村,他们一家就像瘟疫般被人避之不及。
程越山送王大夫去镇上抓药,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回来。
而且那孩子回来可从不会敲门的。
程父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随手抓起门边的一根木棍。
多年的批斗生活让他养成了防备的习惯。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闩,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整个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