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毁天灭地的法则。
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l¨u,o,l-a¢x¢s-w,.?c*o?m*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