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旧信，想着您见了许能解解闷。”

老夫人正捧着茶盏吹热气，目光刚扫过信头的“柳如烟亲启”，茶盏“当啷”一声砸在青砖地上，溅得她绣鞋上都是茶渍。

“你…你从哪得来的？”老夫人的手攥着椅把，指节白得像要裂开，“这信…早该烧了的。”

苏若苕蹲下身捡茶盏碎片，余光瞥见老夫人鬓角的银簪在发抖——那是母亲当年送的，翡翠雕的并蒂莲，她记得清楚，母亲说“并蒂莲开，姐妹同心”。

“祖母当年救母亲，真当她是普通商户女？”她故意把“普通”二字咬得极重，“还是说……”她抬眼，正撞进老夫人慌乱的眼底，“您救的，是长公主的人？”

老夫人的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

院外突然传来“哗啦啦”一声响，像是石狮子被撞翻了。

紧接着是小丫鬟的尖叫：“有…有黑衣人！他们拿着刀！”

顾砚之的身影几乎是擦着门框闪进来的，腰间佩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眉眼冷得像块冰：“苏府外突然来了三十多个带刀的，翻墙的翻墙，砸门的砸门，口口声声要‘取柳氏遗孤’。”

苏若苕摸了摸袖中那封旧信，突然笑了：“看来有人怕这信里的事见光。”她转向老夫人，“祖母，当年长公主到底托付了什么？您不说，这些人怕是要拆了苏府。”

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王妈妈忙上前捶背，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颤抖着指向窗外：“去…去把东跨院第三块青石板撬了，里面有个铁盒……”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苏若苕抬头，正看见院墙上闪过道黑影，腰间玉佩在晨光里晃了晃——是块刻着“承”字的墨玉。

“若苕！”顾砚之猛地将她拽到身后，佩刀“铮”地出鞘。

而那黑影只是顿了顿，便朝着苏若苕的院落方向掠去。

晨雾里传来模糊的低喝：“守住东院！别让那信……”

后半句被风声卷走了。

苏若苕望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袖中旧信被攥得发皱——她的院子里，还锁着母亲留下的最后半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