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村人，但由于此前做出事情太过出格......”他说到这里，看见白凉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j+j·w\x¨c¨.,i¨n^f-o.

“为避免节外生枝，要不先暂缓他的身后事，不要葬回坎儿村？”这句话说出口，常万森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湿透。他看见白凉的手指突然停住了敲击，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常万森尚未等到白凉的反应，门外便先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是一道沙哑而阴沉的声音——

“白参谋，佛爷临走前让我们事事以你为主，可今日这一出，是不是太过了？”

白凉和常万森同时转头。

门口站着一位留着前清辫子的中年男人，灰白相间的长辫垂在脑后，脸上皱纹深刻，一双眼睛阴沉沉的，像是裹着一层寒霜。他身后跟着两名持枪士兵，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靴底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二伯。”白凉原本冷肃的神情微微松动，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抬手示意士兵退下，又亲自拉开一张黄花梨木椅，温声道：“您来得正好，请坐。”

辫子头冷哼一声，袍角一掀，重重落座，震得茶几上的茶盏轻轻晃动。他盯着白凉，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今早又是招待记者进府搞什么发布会，又是派兵‘请’我过来——”他刻意咬重了“请”字，“听说你日日要服那敌敌畏汤剂，今日莫不是忘了？”

话里的刺，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望着眼前脸上没有半分之前慈祥模样的辫子头，白凉却恍若未觉，只是微微一笑，执起茶壶，缓缓斟了一杯热茶，推至他面前。“二伯稍安勿躁，再等等。”

辫子头瞥了一眼茶杯，又扫过站在白凉身后、始终低着头的常万森，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嗤，随即抬手将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几滴，在红木茶几上洇出几道暗痕。他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时间缓缓流逝，偏厅内渐渐热闹起来。

年长的被白凉恭敬地请到上座，年轻的则被她安排站在两侧。她穿梭于人群中，若不是一身军装笔挺，此刻大家怕是要幻视白凉旗袍下摆轻拂过地面，发间珠钗微晃，姿态从容得仿佛只是在主持一场寻常家宴。

辫子头听到动静，缓缓睁眼，待看清满厅站着的几乎全是张家人时，脸色骤然阴沉。他猛地一拍扶手，嗓音拔高——

“白参谋！佛爷如今不在长沙，您这是要‘清君侧’？！”

满厅寂静。

白凉微微偏头，面露疑惑：“二伯何出此言？如今是新社会了，哪来的‘君’？哪来的‘侧’？”

“确实无君。”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旁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正慢条斯理地啜饮着茶，袖口雪白，不染纤尘。他放下茶盏，抬眸时，眼底一片凉薄——

“不过，倒有只猴子，山中无老虎，便想称大王。”

“小舅。”白凉笑意不减，目光落在他崭新的衣袍上，“这才一日不见，您又换了一身衣裳？”

被称作“小舅”的男人并未理会她的寒暄，径首起身，嗓音冷淡：“闹剧到此为止，我想我可以走了。”

他说完，抬脚便往外走。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起身，作势要一同离开。

“我看谁敢。”

白凉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把薄刃，轻飘飘地划破了厅内的嘈杂。

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莫名让人脊背生寒。

唯有“小舅”仍在往外走，脚步未停。

白凉站在上首，眸色冰冷，唇角却仍挂着浅笑：“不过是请大家来谈些事情，如今话还没说完，小舅就要走——是心虚了？”

“还是说……您不敢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舅”的脚悬在门槛上，一时进退两难。

辫子头见状，冷笑一声，嗓音阴恻恻的：“回来吧，咱们看看，佛爷留下来的这只‘母猴子’，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这话己是极尽羞辱。

可白凉神色未变，甚至耐心地等“小舅”重新落座，才缓缓开口：“诸位，我来长沙不过数月，对府中事务知之甚少，今日不过是请大家来，互相了解一二。”

她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幸好，身边人怜我辛苦，己将各位的习性一一告知。”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

“麻烦自己站出来。”

经过白凉与辫子头二伯、皂角香小舅的一番对峙，在场众人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