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光线昏暗,但翻译官脸上犹疑的神情依然清晰可见。?看?书¢£,屋??? ÷?更ˉ新?最~/快±%<白凉暗自思忖,他口中的“矿石”八成是从小岛人先前提到的“矿山”牵强附会而来。
白凉未再多言,只是吩咐解开小岛人腿上的镣铐,将其转移至有窗户的囚室,又特意叮嘱务必让军医为方才突然发狂的小岛人处理伤口。
“长官,何必对这种人如此优待!”解昂一听要解开锁链便己面露不悦,待听到还要请军医医治,更是按捺不住满腔愤懑。
“他与坎儿村惨案脱不了干系。”白凉语气陡然转冷,“村民死因至今成谜,眼下他是唯一的线索。”若任由此人丧命,上次坎儿村惨案尚属偶然发现,下次若未能察觉呢?
届时恐怕只能等到某处传出“某地居民一夜蒸发”的流言,派兵查探后,才会发现并非失踪,而是尽数遭了毒手。
解昂沉默地架起昏迷的小岛人。他素来不擅掩饰情绪,纵使明白白凉所言句句在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仍写满了不甘,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翻译官瞠目结舌地看着公然给白凉甩脸色的解昂,只听他闷声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而白凉竟未显半分愠色。
说真的,要不是尚存几分理智,翻译官几乎要冲上去替白凉辩解——谁愿意坐以待毙?可眼下连小岛人的踪迹都摸不着,难不成要让白长官带着全副武装的军队在外面虚张声势地兜一圈,最后灰头土脸地空手而回?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上。可解昂的话确实戳中了痛处——太憋屈了。这些天他为何废寝忘食地往地牢跑?不就是想从这唯一的俘虏嘴里撬出点线索来?
走出地牢时,众人脸上都带着如出一辙的恍惚与失落。这情形恰好被从霍府回来寻白凉的常万森撞见,他虽心生好奇,却不动声色地候在一旁,首到白凉的目光扫过来,才从容开口:“长官,有您的信。”
白凉示意解昂等人先将小岛人带走,踱步至常万森跟前:“信?”
“门房说是送报小童随报纸一道捎来的。”常万森递过信封,粗粝的纸质在指尖摩挲出细微声响。
白凉接过时,寄信人姓名跃入眼帘的刹那,城门外挥别的身影倏然浮现在记忆里。原来那人临行时说的“会写信”,隔了一个月光景,竟真的兑现了。
“就这一封?”
“是,只给您一人。”
常万森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目光规规矩矩地落在虚空处,却将白凉拆信时指尖几不可察的停顿尽收眼底。待见到信笺被妥帖收好的动作,他绷着的肩线才微不可察地松弛下来。·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走出昏暗的地牢,天光乍破云层,将屋顶积雪映照得刺目耀眼。白凉眯起眼睛,看见解昂和另一人架着小岛人的身影在雪光中晃动。那具瘫软的身躯突然微微抽搐,继而舒展成一个近乎虔诚的姿势,宛如渴光的飞蛾终于扑进火焰,贪婪地汲取每一寸光明。
“坐以待毙吗?”白凉摩挲着信封上工整的“张顺树”三字,拇指在“张”字上反复流连。这是她临摹楷书时最常练习的字迹,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陌生感。
常万森突然疾步向前跑去——原来解昂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渐渐支撑不住小岛人的重量。白凉静立原地,看着三人踉跄的身影,脑海中零散的线索终于拼合成完整的图景。
从囚犯方才癫狂时的种种表现,到小岛人对王若烟异常的执着,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事实:王若烟背后的组织必然与小岛人有过密切接触。而这个组织,极可能源自张家某个分支。
又是张家。
但绝非长沙城里的张家,而是张启山、张顺天他们远在东北的——那个真正的张家。
弹幕突然炸开:
【刚才在地牢就憋着没说,现在看到木又寸送信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张家和小岛人合作?开什么玩笑?】
【要我说,一个延续千年的家族,只顾自己血脉传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楼上别急着下结论,主播现在经历的是特殊时期。连汪家都分裂过,说不定只是张家一小撮人勾结外敌呢......】
弹幕还在吵吵嚷嚷,白凉却站在原地未动。她望着解昂和常万森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倦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清醒。她忽然侧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轻声道:
“找我什么事?”
阴影处,两道穿着同样军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