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今晚全端了，他们再想派人来租界，至少得半年。”

“藏得够深，亏得兄弟们摸得准。”

“记住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你脑子让驴踢了？小岛人手上沾的血还少？”

“一枪崩了算什么？”另一人冷笑，“要我说，就该全拖到菜市口，让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白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枪柄，目光死死钉在木屋晃动的光影上。她从未亲手杀过人，但此刻胸腔里烧灼的怒意几乎压过了理智——这一路的颠簸、疼痛，还有千千万万同胞的血债，都化作一根绷紧的弦，只等一声令下便会铮然断裂。

首播间弹幕骤然沸腾：

【草！差点误伤友军，我西十米长刀硬生生刹住了！】

【笑死，鸽派嫌鹰派手段太温和是吧？】

【换我根本等不及命令，见一个崩一个！】

【主播冲啊！小岛狗不配呼吸！】

夜风忽止，林间死寂。白凉的耳廓微微颤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动——只等那声撕破夜色的号令。

木屋的门突然推开，昏黄的光瀑泼洒在枯叶上。一个腰佩武士刀的男人踏出门槛，刀锋在月光下划出雪亮的弧线，狠狠劈向灌木丛：“八嘎！我们还要像老鼠一样躲多久？支那人根本没胆子动小岛帝国的武士！”

屋里跟出个啃着烤兔腿的同伙，油光在嘴角闪烁：“长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武士刀男人梗着脖子，“迟早都是帝国的领土！”

兔腿男人喉结滚动，声音突然压低：“这里的能人异士...像地里的竹笋，看着平静，一锄头下去能掘出带血的根。”他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遥远的东边，“有骨气的普通人好对付，但那些有本事的...”

“闭嘴！”武士刀突然劈裂门框，“都怪田中那个蠢女人！让我们龟缩在这种——”刀尖猛地指向木屋，“这种猪圈里！”

三十步外的阴影中，翻译官将对话化作冰冷的耳语。张启山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出锯齿状的阴影，他缓缓抬起右手——二十支枪管在灌木丛后无声抬起。

“砰！”

第一声枪响撕裂夜空时，武士刀男人的太刀刚出鞘半寸。子弹穿透他的眉心，血珠在月光下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紧接着爆发的枪声如同除夕的鞭炮，木屋的窗纸瞬间绽开数十朵红梅。

子弹撕裂夜风的瞬间，武士刀男人的胸膛炸开一朵血花。第二发子弹精准贯穿他的太阳穴，脑浆与碎骨溅在门板上。啃兔腿的男人刚张开嘴，下颌就被子弹掀飞，带着半截烤腿重重栽进血泊里。

流弹呼啸着射入木屋，原本嘈杂的室内骤然陷入死寂，只剩下零星的咒骂和濒死的呻吟。白凉指节发白地扣着冲锋枪扳机，枪口喷吐的火舌将木屋外墙打成筛子。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却激不起半分恶心——视网膜上重叠着坎儿村侦察兵被虐待的惨状，那些村民脖颈处翻卷的刀伤，此刻都化作了扳机上的千钧之力。

当硝烟散去时，整座木屋安静得像口棺材。只剩下一只只安静的枪管，和数道卸了怒火后的喘息声。

同一轮月亮下，一支风尘仆仆的马队进入城中最名贵的酒楼，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商人。当新买的仆从将九门门首一一介绍完，战战兢兢提到驻军里有“蓝眼睛的参谋”时，那商人停下动作。

“Blue eyes...张启山的参谋？”裘德考用生硬的中文重复着，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缩的瞳孔，“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