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停留在有酒的地方,被挥发的酒精腌透后所散发出来的。
男人连忙挪开了脚,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将脸转了回去。
他双手攥紧成拳,似乎有些紧张不安。
席莱对这个中年男人有很印象。
他应该是木匠的邻居。
之前她看见男人进出过木匠家旁边的房子,背上扛着一些酒桶,院里还有些酿酒的工具,不难猜出这人是专门酿酒的。
席莱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
她注意到此人右手虎口有明显的破皮,看泛红的程度,是最近磨破的,并且白色的袜腿上蹭有一些淡黄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乌头汁通常呈现淡黄色或黄棕色。
她用男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人们在提取乌头汁时,常常会用水作为溶剂,但用酒的话,乌头能够更好的溶解,可相对来说,酒会大大降低乌头的毒性,不过剂量够的话,也能毒死人……”
男人应激似地回过头,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席莱抬头对上他颤栗的双瞳:“我没什么意思啊,就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而己。”
本来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反应,没想到一试一个准,还真试到了凶手。
她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虎口处,稍稍抬高了音量:“你的虎口为什么破了?你最近用刀砍了什么东西吗?”
众人的注意纷纷落在了中年男人身上。
有村民察觉不对,说道:“哎?话说回来,孙屏,昨天晚上怎么一首没瞧见你啊!”
短短一句不确定的话,瞬间引起了村民们浮想联翩。
“对了,孙屏,你不是经常去山上采药材再去城里换粮食吗,你家应该就有不少乌头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提起了陈年旧事:“这么一说,很多年前,孙屏因为分地之事和木匠大吵过一架,当时还打起来了……”
有几名考生怕他跑了,便向他靠近,打算将他围住以后仔细问问。
“都离我远点!别过来!”男人彻底慌了神。
他脸色一变,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在半空胡乱挥舞,刀刃划向离他最近的席莱。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快到仅仅是眨眼间。
其实席莱能躲开,可偏偏忘了身后站了个段韶,她后仰躲避时,猛地撞在了段韶身上,惯性又把她弹了回去。
本以为她是躲不开这一刀了,却没想到段韶及时用手护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朝自己身上揽了过来。
二人贴得极近,席莱的后脑勺毫无空隙地贴在了段韶的面颊上。
似乎怕躲得不够远,段韶又使了些力气,宽大的手掌不得不将她脖子扼住,力道重到席莱差点以为在被刀割破喉咙之前,她会先被掐死。
刀尖划破了段韶的手背,一道血线显现,流出鲜血,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薛观月从尸体旁站起来,向外跑去,踢飞了孙屏手中的刀,几拳几脚下去,便将其擒拿在地,死死摁住。
"做贼心虚!"她厉声喊道,膝盖顶在了孙屏的后颈处,让他难以动弹。
“屏儿?!”村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难道真是你杀的木匠一家?”
空气寂静片刻。
孙屏跪伏在地,眼白通红:“是我又怎样!是我用乌头把他们毒死!是我用刀把他们的头砍了下来!”
他咬牙切齿,看向村长的目光充满恨意。
“你糊涂啊!有什么事不能和爹商量!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啊!”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老骨头架子几乎要坐散了。
原来村长和孙屏是父子关系?这一关系,考生们几乎无人知晓。
“和你说有用吗?”孙屏道,“当年明明是我分到的土地更多,你却顾及着你村长的面子,把地让给了木匠,若非如此,我媳妇也不会和我大吵一架,抱着女儿回了娘家,更不会路遇土匪死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