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心里的话,温太白肯定是不能说的。*y_d¢d,x~s^w?./c_o?m.
不但不能说,甚至也不能指责赢无忌什么,否则便是削了皇帝陛下的面子,有损陛下的英明。
伴君如伴虎啊。
哪怕温太白是三代帝师,和赢烈帝在一起,也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能说错半句话。
赢烈帝骂了半天,方才转头看向了温太白。
“老师,这孽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是我没有想到的,秋汛即将来临,津河流域恐怕马上就会迎来巨大的洪灾,这如何是好?”
温太白想了想。
“可否请户部拨出银两,招募民夫,在秋汛来临之前,重修老龙口堤坝?”
赢烈帝脸色为难。
“近年来国库亏空巨大,西边和北边都有战事,实在是没银子了。”
温老夫子沉吟,又给出了第二条意见。
“陛下刚刚颁了圣旨,招募各地二十万民夫前往镇西城修砌城墙,能不能拨出一部分民夫,前往老龙口修筑堤坝?”
赢烈帝又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也使不得啊,离阳王朝十万大军压境,对我大赢王朝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爆发大战。”
“镇西城己经千疮百孔,必须要在大战来临之前重新修葺。”
“津河水患只是一隅之患,镇西城的战争,却是关整个大赢王朝的安危,不能有任何疏忽的。*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温老夫子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他明明知道赢烈帝己经打定了主意,就算舍弃镇国侯府数十万子民,也要灭了镇国侯府,可这些话仍然不得不说的。
否则的话,数十万子民受灾,赢烈帝却不管不问,这未免有损皇帝的英明和慈悲。
现在问了,没有任何鸟用,但……
天下人都知道了赢烈帝的苦衷。
不是不想救灾,而是无力救灾,这就无损皇帝的英明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朝堂之上,工部侍郎就会上奏折,向赢烈帝汇报津河流域受灾的事。
而这就是赢烈帝的态度,不出钱,也不出力。
这些话当然不会由他亲口说出,会有其他大臣奏请。
而且会说得天花乱坠,甚至苦苦哀求赢烈帝,以国事为本,千万不能因为津河小小水患,耽误国之大计。
赢烈帝当然不会同意,会下令斥责诸臣不顾江南子民的死活,然后群臣再苦苦哀求,声泪俱下,最后赢烈帝被迫同意。
这场戏怎么演,演到什么程度,赢烈帝今天晚上就和温老夫子就定好了剧本。
温老夫子再一次失望。-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他乃天下大儒,文道领袖,还是有自己做人的底线的。
赢无忌这一次丧心病狂,竟然掘了老龙口堤坝,人为制造洪灾,水淹镇国侯府。
赢烈帝就算事先没有想到,但现在仍然有补救之法,可赢烈帝为了赢沈留香,居然放弃了数十万子民。
可见这位刻薄寡恩的君王,刻薄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赢烈帝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温老夫子。
“对了,津河流域大多在镇国侯封地之内,既然津河泛滥成灾,镇国侯沈伯虎守土有责,不能不管吧?”
温老夫子脸色一变,己然知道了赢烈帝的意思,点了点头。
果然,赢烈帝冷笑起来。
“沈伯虎既然守土有责,那就下次让他重修老龙口堤坝。”
“秋汛来临之前,镇国侯府必须把老龙口堤坝重新修上。”
温老夫子心中一颤,赶紧低下了头。
赢烈帝果然又出毒招了。
赢无忌既然毁了老龙口坝堤,怎么可能让镇国侯府有民夫可征,重修老龙口坝堤?
他负责征调的二十万民夫,只怕有十万民夫要从江南征调,镇国侯府封地内的青壮劳力,更是一个都不会剩下。
在这种局势下,赢烈帝居然下旨,限期让镇国侯府重修老龙口堤坝,这完全就是要逼死沈伯虎啊。
就算镇国侯府能出银子,修筑老龙口坝口的数万民夫又从哪里出?
光靠镇国侯府区区数千人,能济什么事?
虽然事情还没发展到那般地步,但温太白己经明白了赢烈帝的计划。
只要秋汛之前,沈伯虎无法重修老龙口坝堤,那就会洪水泛滥,水淹江南,数十万子民受灾。
那么奉旨不遵,罔顾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