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迅速而无声地散去,融入各个角落,去执行那关乎生死的命令。
室内只剩下顾远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灌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城外,晋军营地的灯火在暮色中连成一片,如同窥视的兽瞳。他仿佛能听到唐榕依拉泽那粗鄙的狂笑,看到他眼中对乔清洛和苏婉娘那毫不掩饰的淫邪贪婪。
石洲城,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暗流汹涌到了极致。
城外的唐榕依拉泽并未闲着。在顾远回城的第二天,一名晋军传令官便趾高气扬地来到城下,对着城头高喊:
“奉唐榕依拉泽将军令!晋王殿下有旨,天下汹汹,贼寇四起!为确保石洲安危,自即日起,城防须由我晋军与顾王爷部众共管!请开城门,放我军入城协防!”
城头值守的赤磷卫,正是晁豪。他闻言浓眉一拧,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唐将军好意,心领了!然,在下未得晋王殿下亲笔手书或少主本人明确指令,我们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更不得擅动城防!此乃石洲根本,不容有失!请唐将军稍安勿躁,在城外五十里处安心驻扎!待晋王手书送达,我家少主必当亲自出城,焚香洒扫,恭迎唐将军及晋军将士入城!”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顾远和晋王,又点明了程序,更隐含警告——擅动城防,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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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传令官碰了个硬钉子,脸色铁青,却也无法发作,只得悻悻而回。
唐榕依拉泽听闻回报,气得在营帐内破口大骂:“顾远小儿!死到临头还敢摆谱!真当老子这五千兵马是摆设不成?”他暴躁地来回踱步,眼中凶光闪烁。强行攻城?没有晋王明确指令,他不敢!而且石洲城高池深,顾远手下那赤磷卫的凶悍他早有耳闻,强攻损失必大。
“哼!让你再得意几天!”唐榕依拉泽最终压下怒火,狞笑道,“等晋王殿下和李嗣源将军的大军一到,看你还能不能嘴硬!”他想到李存勖最新的密令——李嗣源已率五万精锐,带着晋王府第一高手穆那拉登和凶名赫赫的“阳八子”杀手团,星夜兼程赶来!目标直指石洲!他仿佛已经看到石洲城破,顾远跪地求饶,而他唐榕依拉泽第一个冲进王府,将那个传说中让顾远沉迷的绝色美人乔清洛按在身下肆意蹂躏的场景……还有那个据说也颇有姿色的苏姨娘……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淫邪之光更盛。“顾远,你的女人,老子要替你好好‘享用’!看看比不比得上老子的波斯宝贝!”
他当即提笔,给李存勖和李嗣源分别写了密信,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顾远“拒不配合”、“态度倨傲”,暗示其必有异心,请求大军速至,雷霆镇压!
城内,王府深处。转移计划如同精密的齿轮,在绝对的保密下高速运转。
何家俊与银兰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王府深处,一条条隐秘的地道入口被悄然打开。金先生手下的账房高手们,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在堆积如山的账册上制造着“合理”的亏空痕迹。银兰则统御着两千后勤精锐,如同无声的工蚁。一箱箱码放整齐、贴着封条的金锭、银锭、珠宝玉器、契丹急需的上等茶砖、成捆的珍贵药材:人参、鹿茸、虫草、轻便坚韧的锁子甲、打磨精良的弯刀、强弓劲弩的配件、以及捆扎好的、便于驼运的顶级皮货:紫貂、玄狐……正被迅速而有序地通过地道,运往秘密集结点。那里,早已准备好的数百匹健壮的草原驮马和骆驼,正静静地等待着。沉重的粮车、大批普通的刀枪箭矢、笨重的守城器械,则被“遗忘”在显眼的库房中。
左耀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他手下的落英、流沙弟子,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内各处。有的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有的混入出城“采买”的商队,更多的则隐在暗处。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将散布在城内各处的赤磷卫家眷、一个不少、悄无声息地接引出来,通过不同的秘密入口,汇入庞大的转移队伍。每一个接头点,每一次转移,都经过精心计算,避开可能的眼线。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每一次敲门声都让等待转移的家眷们心惊肉跳。
赤磷卫的营地,气氛肃杀。一千一百零七名赤磷卫,人人甲胄擦亮,战马喂饱,弯刀磨利。没有喧哗,只有沉默的检查和准备。赤枭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在营中巡视,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检查着每一匹战马的状态,每一个箭囊的满额。墨罕、晁豪、铁狼各守一方,低声下达着最后的指令。他们知道,自己将是整个转移队伍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保护妇孺,断后阻敌,他们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