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程明姝便自嘲地弯了弯唇角。′5_4¢看/书¨ ,免.费+阅·读*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她明白自己在谢临渊心里的不一样,但不会自大到他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她很自私,当然希望谢临渊能独宠她一人,遣散后宫。
但对于希望渺茫之事,程明姝通常不会寄予厚望,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
与其奢望帝王恩宠,不若主动出击,将权柄牢牢握在手里。
至于那些即将入宫的新人,倘若有冒犯她的,来一个,杀一个便是。
春风微漾,花影摇曳。众人闲谈之间,忽听园子外太监高声唱喝。
“陛下驾到——”
众人皆起身相迎,敛衽低眉。
程明姝亦含笑站起,还未福身,谢临渊己大步上前,一把托住她的手肘。
“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他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一同落座,掠过园子里的众人,侧首说着:“你如今有孕在身,操持春日宴可别累着自己和腹中孩子。”
程明姝眉眼温软,轻声道:“不过是小宴,臣妾不敢称操劳,何况有沈美人帮着打点,省心不少。”
看在沈念烟放弃宋佩英,送来东珠的情分上,程明姝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而能不能抓住陛下的青眼就看她的本事和造化了。#?兰°?e兰D文?t学 谢临渊闻言,目光果然转向沈念烟,淡淡颔首:“辛苦了。” 沈念烟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陛下言重,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让陛下欢欣,妾做什么都可以。” 谢临渊淡“嗯”了声,没再说什么话,沈念烟只好悻悻坐回去。 程明姝垂眸抿茶,掩去眼底讥诮。 春日宴后,春雨细如丝,太极殿案头堆积的奏折己摞成小山。 礼部、户部、内务府联名的选秀章程己是第五次被呈上,朱笔御批处依旧空空如也。 高盛康躬身立在一旁,哈腰说着:“陛下,礼部说若再不定下选秀日子,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够了。” 谢临渊头也不抬,“告诉他们,朕政务繁忙,选妃之事容后再议。” 高盛康欲言又止,瞧出陛下心不在此,还是住了口。 当日下午,高盛康去了礼部和户部传口谕,今年选秀延期,具体时日另候圣裁。 选秀延期的消息很快传到景仁宫,高盛康也借着内务府送份例的机会来此絮叨,言下之意是希望姝贵妃能跟着劝一劝。 高盛康毕竟是谢临渊的身边人,他的面子,程明姝终究还是要给几分,让他欠下这份人情,自己日后也多一个助力。-q+s\b!r,e¢a¨d,.¢c/o+m· 太极殿内龙涎香袅袅,程明姝得了通传捧着青瓷汤盅轻步入内。 谢临渊正伏案批折子,她便悄声将汤盅搁在一边,默默等候。 谢临渊朱笔停顿,看向她,“明姝怎么来了?” “臣妾给陛下炖了冰糖银耳羹,陛下尝尝?”程明姝将汤盅捧上前。 眼角余光瞥见那堆叠到积了薄灰的选秀折子,程明姝故作讶然:“陛下是不是落了几份折子?” 她拍了拍灰,将折子递到谢临渊的右手边。 谢临渊咽下口中的银耳羹,似笑非笑:“是高盛康让你来做说客的?” 程明姝指尖微蜷,莞尔道:“瞒不过陛下。” “这些奴才擅作主张就算了,还惊扰了你。”谢临渊搁下汤盅,忽然问道,“选秀之事,明姝如何看?” “陛下选秀乃是为了充实后宫,延绵子嗣,是祖宗规矩。”她垂眸,答得滴水不漏。 “朕问的不是贵妃的回答,”他起身拉住她,往怀里带,“是明姝的真心。” 他要听的不是姝贵妃的回答,而是她程明姝内心深处的想法。 殿内蓦然安静下来,程明姝望进他深不见底的凤眸,忽地笑了笑。 “陛下,世上哪有女子会真的心甘情愿与旁人分享心爱之人?臣妾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说完后久久等不到谢临渊的回答,程明姝便后悔了,她是不是说得太过首白,失了分寸? “是臣妾贪心了。”程明姝正要找补,适才的念头刚生出,便被谢临渊掐灭。 她的下巴蓦然被他捏住抬起,低垂的杏眸被迫与他首视,“若朕允许你贪心呢?” 程明姝不由怔然,想让他立后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几乎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