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訇然打开,又关上。?k!e~k`a+n/s\h?u~.·c¢o`m?
内务府的公公迎上来:“皇贵妃娘娘,晏庶人如何了?”
程明姝莞尔,眼底却无半分温度:“晏姐姐性子烈,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本宫己经劝过了,还望公公多给她一点时间静一静。”
公公心领神会,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程明姝也不再逗留,带着碧萝与莲杏离开长芳殿。
内务府的人在殿外等了一盏茶,始终听不见殿内的响动,当他们推开殿门时,晏依玉己经一动不动悬在梁上。
“晏庶人……死了!”
程明姝没有回景仁宫,而是去了乾清宫。
内务府带来消息时,程明姝正在给谢临渊烹茶。
谢临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跪地禀报的高盛康:“晏氏自尽了?”
“是。”高盛康额头贴地,“宫人闯进去的时候,人己经凉透了。”
笔尖朱砂险些滴落,谢临渊抬手搁笔,眉头微蹙:“她的性子不像是会自尽的人。”
他与晏依玉做过夫妻,明白她的性子。
高盛康眨了眨眼,小声说道:“督促晏庶人迁宫的宫人说,晏庶人最后一面见的是皇贵妃娘娘。”
不是他有意揭露,而是皇贵妃去往长芳殿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陛下要细究,可隐瞒不住。
“臣妾只是去劝晏姐姐想开些,谁能想到她把臣妾赶了出来,说要静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呢?”
程明姝指尖发颤,茶盏“咔”地磕在桌上,有些局促。?·¢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她矮身就要跪下来:“陛下可是怀疑臣妾?”
“想什么呢?”谢临渊伸手制住她,大掌从胳膊滑落顺势拉过她冰凉的手,她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时易世变,人也一样,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晏家倒了,二皇子离世,他看晏氏也像个陌生人,此事就此作罢。
“好好安葬,留个全尸。”
“是。”高盛康应声退下。
程明姝被他抱入怀,侧脸贴着脸颊。
她长睫低垂,遮住眼底暗芒。
如今晏依玉身死,程家和原主的仇她报了,但还有一仇她可未忘记。
“陛下。”
“何事?”谢临渊低头看她。
程明姝深深调整呼吸,“此事关乎后宫众人的安危,即便陛下要怪罪臣妾,臣妾也要启奏。”
谢临渊眸色一沉。
只见程明姝取出一枚东珠,以及一封斑驳的血书诉状。
……
秋澜宫。
残阳如血,照在清冷宫苑。
宋佩英正在练剑,她被幽禁于宫中,百无聊赖,只好重新捡起练剑的习惯。-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从前只在清晨练习,如今只要空闲她便会投身剑术。
父亲不在了,日后她只有手里的剑保护自己。
剑光如雪,在庭院中划出凌厉弧线。
长此以往的练习,她手中软剑如银蛇吐信,招招狠辣,剑锋过处,几株山茶簌簌断落,残红纷飞。
“主子!”岚缨跌跌撞撞从宫外跑进来,脸色煞白,“晏才人,她死了……”
剑势骤然一顿。
“铮——”
软剑脱手坠地,剑身寒光映出宋佩英骤然紧缩的瞳眸。
“你说什么?”
岚缨扑跪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前几日奴婢路过长芳殿,看到有盖着白布的尸首被抬出来,没想到竟然是晏才人,不,应该是晏庶人。”
“晏家被陛下查出谋反,满门抄斩,晏才人也被陛下褫夺位分,变作庶人。可晏庶人不愿,竟上吊自尽。陛下仁善,按才人礼仪下葬……”
宋佩英僵硬立在原地,晚风吹起散落的碎发,双眸惘然。
纵然二皇子早夭,晏家倒台,晏依玉也没有到自尽的地步。
很难说这里面没有程明姝的手笔。
若是程明姝己经对晏依玉动手,泱泱后宫与程明姝有恩怨纠葛的,下一个有可能就是她。
想通这一点后,宋佩英弯腰拾起软剑。
“知道了。”
她转身回殿,背影笔首如剑。
暮光透过窗棂,将殿内映得一片如血猩红。
宋佩英坐在桌边,喝着冰冷的茶水,刚刚喘口气,忽听殿外的脚步声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