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就杀了他!带不回图纸,就烧了格物院!朕要蒋毅也尝尝痛失至宝的滋味!再失败…提头来见!”
建业,吴侯宫深处。一座由重兵看守、更添了几分阴森气息的“天工坊”,气氛同样压抑,却多了几分荒诞。
炉火旁,工匠们愁眉苦脸地摆弄着各种矿石粉末和油脂,进展缓慢。而占据坊内大半空间的,却是十几个巨大的丹炉。炉火熊熊,映照着方士们狂热而神秘的脸。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将朱砂、水银、玉石粉末、甚至童子尿投入炉中,声称要以“天地至阳之气”炼化出“琉璃精魄”和“不灭神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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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侯请看!此炉中之气,赤中带紫,隐有龙纹,乃琉璃将成之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方士指着炉内翻滚的诡异彩烟,对前来视察的孙权信誓旦旦。
孙权碧眼紧盯着那变幻的烟雾,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巨大的技术落差带来的恐慌,让他下意识地抓住这根稻草。“好!若能炼成,孤封你为国师!”
另一侧,几个工匠正对着一个缴获的、单筒损坏的劣质望远镜残骸发愁。-x~i*a-o¨s?h_u·o?h¨u′n*.\c*o!m?水晶镜片早已碎裂,筒身扭曲。他们试图用上好的水晶重新打磨镜片,但无论如何组合,看到的景象都是扭曲模糊的重影。
“这…这妖器,莫非真有邪法?”一个工匠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恐惧。
孙权烦躁地挥退众人,独自走到窗前。手中那块同样由细作带回的水泥块,冰冷依旧。他想起卫温、诸葛直从海上发回的密报:虽成功焚毁了几艘悬挂“定海”小旗的交州补给船,俘获了一些寻常货物(米粮、布匹),却未能缴获任何有价值的新式物品或图纸。定海城方向,甘宁的舰队依旧活跃,补给线似乎并未受到致命打击。
“废物!都是废物!”孙权心中暗骂,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猛地将水泥块狠狠砸向地面!
“咚!” 沉闷的响声,水泥块在坚硬的金砖地上弹跳了一下,滚落一旁,依旧完好无损。
孙权看着那安然无恙的“磐石泥”,又想起方士丹炉里虚无缥缈的彩烟,想起海上那点杯水车薪的战果,一股深重的无力感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再次攫住了他。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阴鸷。
“陆逊!”
“臣在。”陆逊悄然出现。
“夷州那边…‘暗刃’如何了?”
“回主公,重金利器已送至数位有野心的岛夷(高山族)酋首手中。彼等对蒋毅‘神路’(水泥路)深入山林确有疑虑,承诺伺机而动。然…朱崖州甘瑰反应极快,增兵筑堡,威慑日增。短期内恐难有大变。”
“伺机?孤要的不是伺机!”孙权声音陡然转厉,“加码!许诺他们自立为王!孤派兵船接应!务必要在蒋毅腹地,给孤点起一把火来!哪怕烧掉他一处硫磺矿,毁掉他一段‘神路’,也好过在此坐困愁城!”
相较于魏吴的狂躁与荒诞,成都锦官城深处的秘密工坊,气氛显得更为压抑和务实。
没有丹炉的鬼火,没有歇斯底里的鞭打。只有无数盏牛油灯下,匠人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沾满污渍的双手。司金中郎将张裔亲自坐镇,马谡则作为诸葛亮耳目,寸步不离。
巨大的石碾昼夜不停地研磨着来自巴蜀各地的矿石样本:石灰岩、白云石、粘土、页岩、甚至煤矿石渣。不同配比的粉末被精心混合,加水搅拌,然后被匠人们用模具塑成小块,贴上标签,置于一旁等待凝固。张裔和马谡每日巡视,拿起一块块凝固的试块,用铁锤敲击,记录下硬度和碎裂形态。地上堆满了各种硬度不足、碎裂如渣、或龟裂如蛛网的失败品。进展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在实地上。
另一间工棚内,油脂的焦糊味更浓。巨大的铁锅内,桐油、漆树油、猛火油树(石油苗)提取的粘稠物,被反复熬煮、过滤、尝试添加不同的矿物粉末。匠人们小心翼翼地测试着粘稠度、燃烧速度和耐水性。不时有锅内油脂因添加物不当而猛烈燃烧甚至爆炸,引发小范围的慌乱和烧伤。马谡脸色铁青,却强令继续。
最安静也最耗费心神的是光学研磨室。几块从蜀地深山采来的、品质上乘但远非完美的天然水晶,被固定在特制的木架上。老匠人眼戴特制的放大镜片(原始凸透镜),手持沾着细金刚砂的鹿皮,屏息凝神,一点点地打磨着水晶表面,试图磨制出能汇聚光线的曲面。汗水滴落在水晶上,又被小心擦去。旁边,一个缴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