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守难攻。副将王平忧心忡忡,指着山下大道:“将军,丞相严令当道扎营。?萝?拉\小/税~ -首¨发¢此山虽高,然一旦被围,汲水之路断绝,我军危矣!”
马谡勒马山前,仰望山巅,嘴角却浮起一丝自信的笑意:“平原地势,如何抵挡魏国铁骑?兵法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屯兵山上,列阵俯冲,敌必溃败!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眼中闪烁着对兵书理论的执着光芒,仿佛已看到自己依凭地利大破强敌的景象,将丞相的叮嘱和副将的忧虑抛诸脑后。旌旗招展,蜀军万余人马蜿蜒而上,占据了南山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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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至魏军大营,宿将张合抚掌大笑:“马谡竖子,徒读兵书,竟舍水上山!天助我也!”他亲率五万精锐步骑,如狂飙般直扑街亭。魏军并未强攻山头,而是如铁桶般将南山四面包围,重重叠叠的营寨和拒马枪阵彻底封锁了所有下山通道,尤其死死扼住了通往山下唯一水源的山涧谷口。
烈日炎炎,南山之上,蜀军士兵的嘴唇迅速干裂起泡。起初尚能依靠携带的少量存水,但很快水囊见底。绝望的士兵开始挖掘浅浅的土坑,舔舐那一点点可怜的湿气。一个嘴唇裂开血口的老兵,望着山下蜿蜒流淌、在阳光下粼粼闪光的溪涧,眼中全是绝望的干渴:“水……水就在山下啊!” 骚动在饥渴的士兵中蔓延。马谡数次组织敢死队意图强行突围取水,皆被山下魏军密集的箭雨和严整的枪阵无情粉碎,尸体滚落山涧,鲜血染红了溪流。
当第四日的晨光惨白地照在干裂的土地上时,蜀军彻底崩溃了。求生的本能压垮了最后的军纪。士兵们像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向山下水源冲去。张合等的就是这一刻!魏军阵中战鼓震天动地,铁骑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轻易地冲垮了蜀军混乱的阵型。狭长的山道上,挤满了绝望奔逃的蜀军,成为魏军铁蹄和长矛肆意收割的目标。鲜血浸透了黄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凄厉的惨嚎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副将王平仅率本部千余人,临危不乱,于山下险要处列阵,擂响战鼓,虚张声势,才勉强收拢了部分溃兵,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
街亭失守的噩耗如一道惊雷劈中祁山大营。诸葛亮仰天长叹,那叹息中蕴含着无尽的悔恨与悲凉:“大势去矣!皆因亮用人不明,咎由自取!” 第一次北伐的宏图,就在街亭的断水与血光中轰然崩塌。那漫山遍野的尸骸和干渴士兵绝望的眼神,成为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也是曹魏“拖粮疲敌”战略血腥而有效的首次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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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亭的伤痛尚未平复,仅仅数月后的冬天,公元228年末至229年初,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抽打在陈仓城古老的青灰色城墙上。诸葛亮亲率数万大军,携云梯、冲车,如黑云压城,直扑这座扼守关中通往陇西要道的堡垒。他意图在此打开缺口,再次叩击魏国腹心。
然而,当蜀军前锋抵达城下时,眼前景象让所有将士倒吸一口凉气。数月前尚显普通的陈仓城,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城墙明显被加高加厚,新砌的巨石在寒风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护城壕沟被掘得又宽又深,底部甚至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城楼上箭垛林立,巨大的弩机闪烁着寒光;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城头飘扬的“郝”字大旗下,一个身材不高却异常精悍的身影伫立着,正是曹真提前数月便派来主持防务的魏将郝昭。他目光沉静如铁,扫视着城下如蚁般的蜀军,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早已料定的冷峭。
“诸葛孔明,果然来了。”郝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边校尉的耳中,“大将军早有明断。此城,便是他北伐路上新的坟场!” 他手中仅有千余精锐,但依托着这铜墙铁壁和曹真给予的充分准备时间,信心十足。
惨烈的攻坚战随即爆发。蜀军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扑向陈仓城墙。巨大的冲车在士兵的号子声中,狠狠撞击着包铁的巨大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城门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却始终屹立不倒。云梯一次次竖起,悍不畏死的蜀军士兵口衔利刃,奋力攀爬。城头的魏军在郝昭冷静如冰的指挥下,将滚烫的金汁(熔化的金属)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凄厉的惨叫声中,攀爬的士兵如雨点般坠落。巨大的石块被抛下,将云梯砸得粉碎。密集的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城下蜀军的生命。
二十个昼夜!蜀军想尽一切办法:堆土山欲与城齐,郝昭便令士兵在城内再筑高墙;挖掘地道欲通城内,郝昭则在城内挖掘横向壕沟精准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