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预定的空域切线飞行，只是那尾部偶发的细颤，让所有地面人员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而无线电中的沉默，更让紧张凝固到了极致。

测绘员悄悄咽下一口唾沫，手中铅笔微微颤抖。

塔台里，报话员下意识去调整耳机，以为是线路出了问题。

就在此时，林壹的声音终于传来——

“一号收到。”

声音干净、清晰，仿佛毫无异样。

“刚才尾舵左侧反馈略慢，应该是液压回路第一段滞后触发延时模块，我己完成修正，舵面恢复对称，状态正常。”

“抱歉，没有及时回复无线电，让大家担心了，因为实在是腾不开手。”

听完林壹的解释，地面鸦雀无声，仿佛整片厂区的空气都停顿了两秒。

紧接着，是几道清晰的吸气声。

刘科长猛地低下头，用手掌捂住脸，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刚刚冒出的几点泪光。

周洋则几乎同时捶了一拳身旁的测距杆，力道虽不大，但整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号确认，开始进入二号科目测试。”无线电中再次传来林壹平静的声音。

在座舱中，他神色未变。

刚才的振动，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

战机这种复杂的系统，出现此类问题很正常。

二号科目测试为副翼响应——林壹将战机压低侧翼，以小幅侧倾切入横滚轨迹，在不失速的情况下连续测试副翼对称性、响应延迟、滚转角加速度等关键参数。

银灰色机体在蓝天中划出一道斜切角，光线在翼尖掠过，像刀锋折光，在每一次滚转中将天空划开。

每一次动作，都做得干净利落。

地面测绘组一边记录飞行姿态变化时间戳，一边将航迹同步勾勒到航线图纸上，确认实际偏差未超1.3度。

而塔台中，再没有人出声打扰。

所有人都屏住气，只是默默看着那架战机如银隼般在高空中穿行，完成一个个既定的测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