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负荷运转,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最后一幅画面:那些崩解的银线正在重组,断裂的线头相互缠绕,编织出一条全新的轨迹——它避开了反物质区域,将爆炸的能量导向了实验室的安全缓冲区。
强光吞噬一切的前一秒,沈溯最后看到的,是那根异常的夸克轨迹终于稳定下来,像找到了归宿般融入新的因果之网。他突然明白,共生意识从未试图挑战宿命,它只是证明了:所谓宿命,本就是无数个选择的总和。
当林夏从眩晕中醒来时,实验室已经恢复了平静。?1\3?x!s!.~n¨e`t·全息投影里,银线群正以一种从未见过的规律缓缓流转,像某种有生命的有机体。沈溯站在控制台前,背影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
“教授?”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沈溯转过身,左眼瞳孔里还残留着银线的残影:“知道吗?刚才在共生意识里,我看到了宇宙的终点。”
林夏看着他,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多了一道新鲜的疤痕——和全息投影里那个选择强化共生意识的“沈溯”手腕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那里没有答案。”沈溯轻声说,指尖拂过控制面板上的银线投影,“只有更多的问题。”
全息投影中,那根曾预示爆炸的银线此刻正明亮如星,它的末端连接着实验室的出口,延伸向未知的远方。沈溯知道,从这一刻起,人类再也无法用“偶然”或“必然”来解释世界。因为他们终于看清,自己既是命运的囚徒,也是编织牢笼的手。
林夏的终端突然响起提示音,是共生意识自动生成的报告。她点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在新的因果模型里,每一根银线的末端都标注着同一个词:
“选择”。
沈溯的目光落在林夏颤抖的指尖上,那份标注着“选择”的报告正在全息投影中缓缓展开。三十万个神经元突然集体震颤,共生意识像潮水般退去又涌来,在他太阳穴上留下细密的冷汗。
“把报告接入主数据库。”他声音沙哑,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那道三厘米长的伤口正隐隐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时空的灼痛感。
林夏的手指悬在控制板上:“教授,这可能违反《时空观测伦理公约》。因果模型的原始数据属于——”
“现在不是讲伦理的时候。”沈溯打断她,突然指向全息投影边缘,“看那里。”
在银线群的最外围,一根极细的金线正从虚无中浮现。它不像其他因果线那样遵循物理规则,而是以某种几何韵律跳动着,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固定的银线轨迹竟开始微微偏移。
“这是什么?”林夏的呼吸变重了。她从事量子物理研究十五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量形态——那根金线里流淌的不是粒子轨迹,更像是某种纯粹的意识流。
沈溯没有回答。他正通过共生意识追踪金线的源头,当意识触角延伸到距离实验室三光年外的猎户座星云时,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回。剧烈的疼痛让他弯下腰,视网膜上残留着一串闪灭的符号: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语言,却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接入度降到15%。”他艰难地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它在排斥观测者。”
金线突然加速流转,全息投影中的银线群随之剧烈波动。林夏惊恐地发现,实验室的实体墙正在变得透明,透过墙壁能看到无数重叠的影子:有的实验室完好无损,有的已成一片焦土,还有的……里面站着两个沈溯,正隔着操作台对峙。
“多重现实正在坍缩。”沈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共生意识打开的门太多,现在它们要合为一体了。”
他的左手疤痕在此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沈溯感到意识再次被撕裂,这一次,他清晰地“看见”了那个留下疤痕的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实验室里,他选择将共生意识接入度提升到70%,结果导致左腕被失控的能量束灼伤。更可怕的是,那个时空的林夏,已经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教授!”林夏抓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掌穿过了三个重叠的影子,“你在流血!”
沈溯这才注意到,左手腕的疤痕已经裂开,鲜血正顺着指缝滴落在控制台上。奇异的是,那些血液没有渗入金属表面,而是悬浮在空中,凝结成微小的血珠,每个血珠里都倒映着不同的未来。
“共生意识在同步所有可能的我。”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为了展示宿命,是为了……融合。”
金线在此时突然定格,末端精准地指向沈溯的眉心。他感到颅骨内的共生意识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三十万个神经元同时吟唱着古老的频率——那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