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百姓豪绅向寺庙捐香油钱吧?”
“那百官为何不能向道观捐呢?”
“这……”
听着朱载圳的话不光是清流党,就连严嵩都有些意外。
朱载圳竟是将主意打到了皇上的道观上?
要知道,宫里的这些道观,可算是嘉靖的私人财产。
里面的那些道士,都是为了嘉靖修仙而服务的。
皇帝看这些道观,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就是明摆着朱载圳要拿这些道观来给皇帝敛财。
这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皇帝在向百官伸手要钱吗?
果然,朱载圳的提议一出,垂帘后的嘉靖也没了动静。
而等不到嘉靖准许的信号,严嵩只好又开始帮朱载圳捧哏道:
“王爷,这样能让诸位忠臣百官心甘情愿地掏银子吗?总得有点好处吧?”
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严嵩很清楚。
嘉靖其实很在乎自己的名声,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朱载圳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认可了严嵩的问题问的恰到好处,还是认可他捧哏的水平。
“宫里的这些道观,可都是皇宫的财产,与国同休。”
“届时,给道观里捐香油钱的人,道观可以立一块碑,将其姓名籍贯刻在上面,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青史留名?”
“再者,若是捐钱的多,甚至还可以进道观玄修,真的出家也好,还是想在道观里沾点仙气,都可。”
听着这话,徐阶险些一口老血首接喷出来。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
合着你让我们捐钱,我们能得到的好处,就只立块碑刻我们的名字,或者出家当个道士?
这是明着抢钱啊!
不说在场的几位,根本就不需要给道观捐钱就能青史留名,谁他么乐意去当道士?
不过张居正却听出了朱载圳话里的漏洞。
“王爷说的是‘人’,而不是‘百官’,这是何意?”
朱载圳朝着嘉靖所在的垂帘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这正是儿臣接下来要说的。”
“正如方才皇兄所说,在座诸位之财,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己。”
“所谓生财有道,做什么事,都不能一锤子买卖。”2
“百官乃是天下万民之表率,在场诸位大人都是百官之表率。”
“有了诸位大人带头,百官自然会掏银子,而有了百官带头,天下有钱人,也会源源不断地掏出银子给宫里修宫观,以供父皇玄修。”
“父皇体恤百姓百官,让他们沾些仙气,百官和有钱的百姓,自然会对父皇感恩戴德。”
“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听着这话,张居正险些问候了朱载圳祖宗十八代。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狗屁捐钱?这就是个由头!一个让严世蕃父子将这些年贪墨的银子上交赎罪的由头。
同时,还给了嘉靖一条冠冕堂皇的生财门路。
别看这好处只是立个碑刻个名,还能当个道士。
要知道,这可是嘉靖的私人道观,张居正他们或许看不上在这碑上刻名,当嘉靖的道士。
可那些百官和有钱的商贾,如今有了机会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肯定会抢破头给嘉靖送银子。
到了这个份上,嘉靖再没有表示,那就是真的白给他银子,给他被百官和百姓念好的机会都不要了。
“当……”果不其然,当朱载圳说完这些话之后,垂帘之后,再次传来一声磬响。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