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议事,他的嘉靖本意其实是想将矛盾从百官跟自己,转嫁到严嵩徐阶等人的身上。
可现在看来,徐阶他们一首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景王他们则是在尽力帮着自己保住这笔银子。
嘉靖也通过这场朝会,彻底弄清楚了这件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散场之后,嘉靖留下了黄锦伺候。
“主子,今天这事,奴婢要向主子请罪。”黄锦跪在缓缓走下高台的嘉靖面前道。
嘉靖走下高台的动作一滞,“你有何罪?”
“奴婢管着北镇抚司和东厂,监察百官,却让百官闹出这样的事来,惊了圣驾,奴婢请主子责罚。”
嘉靖挥了挥宽大的袍袖,示意黄锦搀扶着他。
“惊驾?”嘉靖不屑地嗤笑一声,“比这阵仗更大的事朕都经历过,惊什么驾?”
“那一次跟朕闹的人,比这一次多多了。”
“而且那件事,朕还不占理。”
嘉靖颇为自豪的回忆道:“十几年,那件事闹了十几年。”
“朕一个人面对他们几百人,好些还是大学士。”
“可朕赢了!”
“朕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杀下去了!”
“罢免了十几个大学士,杨廷和被朕气的当场罢官!”
说着,嘉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十几岁,从一个外邦藩王一跃成为皇帝的少年郎,身上透着几分意气风发。
“何况这次还是朕占理,你怕什么?”
黄锦连忙磕头道:“主子明鉴,百官义愤填膺,奴婢真的是吓坏了。”
“请主子的旨,要不要奴婢动用锦衣卫……弹压?”
嘉靖仿佛胸有成竹道:“不用了。”
“他们不是要争吗?那就让他们去争,让他们去闹。”
“严世蕃不是说有奸臣吗?那就看看到底谁是奸臣,谁是忠臣。”
听着嘉靖云里雾里的话,黄锦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嘉靖很明显不愿再说下去,于是也只好不敢再多说。
而朱载圳回到景王府后,苏沐早己经等在了他的书房中。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啊,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召你入宫?”
朱载圳一边在婢女的伺候下换着常服,一边说道:
“别提了,你猜今天的朝会是商议的什么?”
苏沐坐在客座上疑惑道:“这我怎么猜得到?是为了江南的战事?还是国库的亏空?”
朱载圳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是为了百官欠俸的事。”
“昨天百官去领俸禄,结果户部说没钱,我看就是高拱那个狗东西,撺掇着百官把主意打到咱们搞来的那些银子上。”
“他们就找到了严世蕃,严世蕃被逼的没办法,就奏请父皇开朝会,议一议这件事。”
听着朱载圳的讲述,苏沐沉思道:“这笔银子除了皇上,谁都不敢动,严世蕃这么做没错,可皇上是什么意思?他肯定也不会答应吧?”
朱载圳点了点头道:“肯定呀,就我父皇那视财如命的性子,你给他钱行,让他掏钱,门都没有。”
苏沐抿了一口茶,“所以这次的朝会,没个结果喽?”
换好了常服的朱载圳,坐到了主位上,看着面前的苏沐道:“朝会嘛,反正就是吵架,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父皇一生气,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说着,朱载圳颇为气愤地道:“我看这就是三哥见不得本王替父皇分忧,想把这笔银子再让父皇拿出来。”
苏沐看着眼前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进度条,问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朱载圳无所谓道:“什么都不用做啊,钱进了父皇的口袋,百官要钱也是找父皇要钱,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不行!”苏沐斩钉截铁道:“现在好不容易局面有了几分改善,皇上对你的态度也算是有了改观,我们一定要趁热打铁。”
感受到苏沐不像是在开玩笑,朱载圳有些防备地问道:
“这件事本王能做什么?帮着父皇说几句话就是了,难不成还要让本王给这些官员发俸禄不成?”
“没错,就是让你替皇上把百官的俸禄给发了!”
听着苏沐的话,朱载圳顿时感觉自己麾下出了家贼,哭丧着脸道:
“这本王怎么给的起啊?”
“而且先生,本王又不是皇帝,凭什么让本王给百官补俸禄?”
说到这里,朱载圳顿时灵机一动,说道:“要是本王给百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