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朗声朝着高台垂帘后的嘉靖道:
“臣蒙圣上洪恩,擢升户部侍郎,臣属下有一名叫海瑞者,也擢升户部担任主事,官微职小,不能得见天颜,因此托臣将一道奏疏呈递皇上!”
听见这话,陈洪脸色变了变,语气也有些尖利了起来!
“赵贞吉!既有奏疏,当先呈交内阁,再由内阁呈交司礼监,最后才能呈交皇上!”
“你这是僭越!”
赵贞吉却不说话,只是默默从怀中掏出了海瑞的奏疏双手举过头顶。
见状,陈洪气得脸都绿了。
不光是陈洪,就连严嵩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因为所谓的奏疏,其实就是臣子向皇子写的谏言。
嘉靖皇帝最好面子,而很多臣子上奏疏几乎是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所以陈洪和严嵩才会变了脸色。
“赵贞吉,还不收起来?”严嵩也跟着喝道:
“现在肃卿还未与你交割户部的差事,先回衙门办差吧,有奏疏递给内阁,先由内阁审阅,再呈交皇上。”
“不必了。”严嵩的话音刚落,高台的垂帘之后,便传来嘉靖的声音。
“朕不是听不得劝言的人。”
“陈洪。”
陈洪连忙道:“奴婢在。”
“呈上来吧。”嘉靖放下了手中那根敲磬的杵,扬了扬衣袖。
因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份奏疏而己。
不过是几句劝谏的话,不过是书生借此发发几句牢骚而己。
自己看了,一笑置之,更能显出自己的胸襟。
而且嘉靖也知道,赵贞吉是徐阶的学生,这个时候给自己上奏疏,肯定是针对严嵩的。
自己就当看个热闹了。
“是,主子!”陈洪那双阴翳的双眸看了一眼赵贞吉,将那道奏疏一把从赵贞吉手中夺了过来。
黄锦也早就上前去,替嘉靖挂上了那道垂帘。
“主子!”陈洪一个干净利落的滑跪,便跪在嘉靖打坐的高台之下,刚好将手中的那道奏疏递给嘉靖。
嘉靖缓缓接过,拿起这道奏疏看了起来。
裕王看了一眼朱载圳,徐阶看了一眼严嵩。
两人嘴角都勾起了一丝冷笑。
因为他们知道,这道奏疏,就是海瑞写来针对严党的。
而且海瑞在严嵩的老家江西分宜当过知县,定然有严嵩祸国殃民的铁证。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道奏疏即便不能扳倒严党,也能逼着嘉靖对严党有一定处置。
不过,当嘉靖看着手中那道奏疏时,眼神却愈发凌厉了起来,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杀意。
而随着嘉靖继续看下去,整个人都开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反了!反了!”猛然间,嘉靖首接将手中那道奏疏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怒吼。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嘉靖者,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嘉靖皇帝口中喃喃念着,整个人竟是怒极反笑了起来。
“主子息怒!”
“皇上息怒!”
在场的臣工们齐声劝道。
可嘉靖却仿佛充耳不闻,而是眼中带着杀意看向陈洪道:“陈洪,抓,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