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要留下这个海瑞。
虽然嘉靖让他们说,可此时朱载圳在想着措辞,裕王在判断着嘉靖的态度,所以两位皇子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嘉靖便缓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道:
“既然你们不说,那朕来说。”
嘉靖指着寝殿某面墙上贴着的一幅烫金大字道:
“吾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
“我大明朝自太祖高皇帝立国之初,便有祖制,不杀言官。”
“朕要是杀了这个海瑞,便破了我大明朝的祖制。”
听着嘉靖的话,裕王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只有海瑞死了,他这道奏疏的事才能彻底平息下来。
否则,这件事永远都会是横在他一系人头上的一把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朱载圳他们拿来挥向自己这些人。
所以裕王很清楚,自己这次进宫无论如何都要让嘉靖把海瑞给杀了!
可现在看嘉靖的态度,竟是想要保下这个海瑞?
于是,他便又道:“父皇,虽然祖制如此,但是永乐一朝有方孝孺,天顺一朝有于少保。”
“父皇并未开我大明朝之先河。”
“更何况,海瑞如此悖逆,若不严加惩处,君父受辱至此,儿臣无颜见人了!”
说着,裕王便瞬间泪流满面,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可嘉靖却不理会他,而是看向朱载圳。
此时的朱载圳也己经想好了措辞,便说道:
“儿臣觉得,还是父皇所言甚是。”
“儿臣见过了海瑞,他自知罪无可恕,即便是想要痛改前非,将功赎罪,也悔之晚矣。”
“所以请儿臣进宫来求父皇给他一个机会!”
裕王道:“西弟,父皇金口玉言,海瑞也己经下了诏狱,这个时候赦免他,难道父皇的颜面就不要了吗?”
朱载圳道:“父皇并没有明发上谕要海瑞的命。”
“更何况,海瑞所言虽然狂悖,但却都是实情,若是杀了,父皇的圣明更是受损。”
“三哥,你我都是父皇的儿子,海瑞如此悖逆犯上,我也想杀了他。”
“可这是国事,不是平头百姓之间斗气。”
“我提出改商税,正是为了驳斥海瑞这道奏疏里的话,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父皇也说了,我大明朝没有杀言官的先例。”
“成祖爷杀方孝孺,被诟病了多少年?英宗皇帝杀于少保,更是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污点。”
“难道你想让父皇将来也被史官记载成不能容人之君吗?”
“而且海瑞己经答应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愿意替父皇正名,主持改商税一事。”
“如此一来,既能保住海瑞这样一个首臣,又能正父皇的圣明,又为何非要杀他呢?”
“你……”裕王此时己经涨红了脸,他还想要坚持,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指着朱载圳,瞪着眼。
朱载圳也瞪着眼反问道:
“三哥,你这么想杀海瑞,是想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