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海瑞却丝毫不觉道:
“其一,臣不是皇上的臣子,而大明的臣子,臣也不是为皇上当官,而是为天下黎庶,为大明朝当官!”
“其二,父有过,子不争才是不孝!”
“小家尚且如此,何况皇上乃是天下万民的君父?”
“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求¨书^帮\ \庚*歆.最,筷^”
“臣以为,皇上当把天下百姓看得比自己还重!”
“皇上常常以汉文帝自居,三代以来,文帝最贤。”
“皇上效法文帝无为而治,可皇上却置百姓于不顾,恕臣首言,皇上不如汉文帝,远甚!”
当海瑞的这番话落下,整个寝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而首当其冲的嘉靖,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杀意看向海瑞。
可海瑞却仿佛丝毫不觉一般,依旧跪在那里。
嘉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而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朕召你来不是听你讲这些大道理的。”
毕竟在嘉靖看来,朱载圳说的还是很对的,与其跟海瑞在这里争,逼着他认错,反倒不如让做出实实在在能堵住能驳斥海瑞那些话的事来。
而改商税填补国库亏空,就是最要紧的问题。
于是,嘉靖便道:“你不是说,天下百姓因为朕嘉靖的年号,说什么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e/z\k!a/n.s`.!c?o?m+”
“朕让你们户部拟定改商税的草案,用来补国库的亏空,所以才召你们进宫来。”
历史上,当嘉靖看到海瑞的治安疏之后,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淡定。
而他此时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历史上海瑞上疏的时机比现在要晚一些。
那个时候,严世蕃被杀,严嵩被罢黜,清流党一家独大,嘉靖又大肆打压清流党,以至于当时看到海瑞那道奏疏时,下意识就觉得是清流党的触底反弹,要逼他退位。
所以当时嘉靖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海瑞是受人指使才上的治安疏。
当时的百官也在徐阶的带领下极力自证清白。
可现在,严嵩还活着,清流党不敢这么做。
所以嘉靖才会显得没有这么激动。
闻言,赵贞吉连忙从衣袖中拿出重新拟好的草案,双手呈上道:
“臣昨日便拟好了草案,只是尚有不妥之处,臣己与户部诸位同僚重新商议更改,定下了这初步的草案,还请皇上御览。”
陈洪从赵贞吉手上接过了那张草案,呈给了嘉靖。
可嘉靖却不看,反而说道:“去拿个严阁老他们看。¢午·4?看-书′ ?庚/欣!蕞.哙.”
“这个海瑞有句话说得好,朕把大明朝当成了自己的家,可这个家太大,朕当不过来。”
“所以只好把家交给了你们,让你们替朕去当。”
“司礼监替朕当宫里的家,内阁替朕当宫外的家。”
“奴婢明白!”陈洪应了一声,而后便将那份草案拿给了严嵩。
这么多人在,严嵩自然不会自己看,于是便和徐阶高拱凑在一起,细细看了起来。
可此时的徐阶和高拱实际上就是被拉来凑数的。
毕竟上次裕王受伤的事过去之后,他们便己经被嘉靖勒令专心教导裕王。
于是当严嵩要跟他们讨论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推脱。
而就在此时,黄锦竟是端了一个烧着炭的火盆进来。
此时己经临近夏日,虽然不至于令人汗流浃背,但是嘉靖皇帝仿佛是怕风一般,寝殿里的门窗都紧闭着,令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本就有些烦闷。
此时又端进来一个火盆,就更让他们觉得有些燥热。
很快在场的几位大臣便汗流浃背。
可嘉靖皇帝却神色如常。
当严嵩看完那份赵贞吉递上来的草案,又象征性地询问过徐阶和高拱的意见之后,便跪在地上将那份草案重新递给了陈洪道:
“启奏皇上,臣奉旨看了户部拟定的改革商税的草案,没有异议,请皇上御览。”
嘉靖却摆了摆手道:“既然严阁老看了,那朕就不看了。”
“没有异议,那就交通政使司下发到各省州府县衙,务必在五月,将新政推行下去!”
“臣遵旨!”严嵩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赵贞吉其实从头到尾都在注意着海瑞的动作。
因为他衣袖中还有那道参奏自己和徐阶的奏疏呢。
此时见嘉靖有要赶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