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大队广播再次响起。?z¨x?s^w\8_./c_o.m-
“经大队部研究决定,撤销会计何伟同志的职务,撤销仓库保管员何金花同志的职务,接任的相关人员经大队部研究后再决定。”
老支书的声音沉稳厚重,“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希望大家以此为戒,遵纪守法,团结友爱,和睦相处。不要为了一点小矛盾闹得收不了场,最后咽下苦果的只能是你自己。”
“另外,今天继续上山,马上要到11月,很快要降温,请大家抓紧时间捞柴火,要去的社员10到大队部集合。”
“滋——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
社员们都傻了,反应过来后议论纷纷。
“咋?俺没听错吧?何会计下台了?他都当了十八年会计,就这么下台了?”
“爹,没听错,广播里老支书说的。”
……
“大姐,你听见没?何金花不是仓库保管员了!”
“哼,叫她看不起人,一不高兴就欺负咱,该!”
……
“哦哦哦~何小军家里没干部啰,再也不能臭屁啰!”
“哈哈,何小军上次还嘲笑我只有铅笔头用,说他家里铅笔一大把,钢笔也好几支,哼哼,我看去学校他还敢不敢炫耀。”
何家倒霉大家喜闻乐见,对何家人来说和天塌了没区别。·3*4_k,a*n′s¨h+u!.¢c\o~m_
何伟媳妇陈大拿、何家老大何正昌媳妇邹梅香哭着喊着要找施琦玉讨个说法。
她又没怎么地,咋就这么狠心对他们哪!
何伟阴着脸呵斥两人,“你们要想害老大老二也没了工作就去闹!”
两人一愣。
陈大拿十分不甘,肿着一双眼问:“那就这么认了?你以后都不是会计,闺女也不是保管员了?”
“那能咋办?那是个连爹娘都能不要的狠人,你能和她比?”
“不可能!”
何金花断然出声。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首觉得是场梦。
她可是大队干部,她从来都受人仰望,她对别人从来颐指气使,她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她怎么可能跌落泥里?
以前高高在上的人憔悴的不像样,双眼浮肿,脸色蜡黄,嘴唇浮起死皮。
本来就不算好看的人,现在更是凄惨。
唯有熊熊燃烧的不甘让她双眼亮得惊人。
陈大拿忙问:“金花,你有啥想法?”
她眼神一闪,抬起脖子,“我要给公社主任当儿媳妇儿。”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她说当就能当。
陈大拿大惊,立即反对,“不行,我不同意!公社主任的儿子都西十多了,他家老大跟你差不多大,你怎么能去给他当媳妇儿,你让我和你爹往后在大队怎么有脸出门?”
邹梅香也劝,“金花,听咱妈的,这不合适。~e/z\k!a/n.s`.!c?o?m+”
“我能不知道不合适?”
何金花梗着脖子,眼里蓄出泪水,“我也想嫁个年轻有能力的,可我这张脸嫁得着吗!”
否则以她的家世,不会快二十连个对象都没有。
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哪个不是歪瓜裂枣。
如今她连干部都不是,婚姻只会更难。
公社主任的儿子是她眼前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
何伟和陈大拿有些羞愧,毕竟女儿这模样是他们给的。
但他们真心疼爱闺女,何金花是大队极少几个上过高中的女孩儿之一。
否则她不会这样的心高气傲,受点挫折就有些受不住。
何伟也劝,“金花,听你妈的,等你哥哥们回来我们再商量看怎么办。”
何金花一抹眼泪,“我哥他们就是普通工人,能做什么?我己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劝。”
说完出了屋子。
邹梅香忙跟出去看着。
陈大拿又忍不住哭起来,“那害人精哦,我好好的女儿被她害惨了,她怎么不去死啊……”
何伟静静坐着,僵着一张脸,眼神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广播响起没多久,马新才找到知青点。
施琦玉出去见他。
两人找了个角落。
马新才拿出一叠钱,恶狠狠地瞪着她,“钱在这里,照片呢?”
为了借这些钱,他把能借的亲朋好友借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