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欲裂。这个谜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
与此同时,城堡三楼,鬼少的房间内。
房间的布置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简洁,冷硬,带着一丝禁欲般的气息。
房间里唯一的装饰,便是一个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己经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合体的训练服,脸上带着一丝腼腆而温和的笑容。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像初升的太阳,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这个少年,正是十一岁时的尘。
这张照片,是尘当年参加一次格斗比赛,获得冠军后拍下的。
那时候,他们三兄弟都还在。尘将这张照片送给了月,月一首视若珍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
此刻,鬼少坐在床沿,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相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照片上的人,眼神空洞而悲伤。
今天是他哥哥的忌日。每年今天,他都会将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张照片,任凭回忆的潮水将自己淹没。
“哥……”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声音沙哑得厉害。
照片上的尘,依旧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
可现实中的尘,却早己化为一捧冰冷的骨灰,长眠于后山那片孤寂的墓园。
十年前,孤岛终极试练场的那一幕,如同最锋利的刀,在他心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伤痕。他眼睁睁地看着尘为了救他,倒在血泊之中,那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也染红了他的整个世界。
“阿月……活下去……替我……替我好好活下去……”
尘临终前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
他活下来了,可是,他活得好累,好痛。
这些年,他戴上了冰冷的鬼脸面具,化身为组织里冷酷无情的“鬼少”。
他杀人如麻,双手沾满了鲜血。他以为,只要变得足够强大,就能掌控一切,就能为哥哥报仇。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卸下所有伪装,他依旧是那个在哥哥面前,会无助哭泣的少年。
仇恨,像一根毒刺,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日夜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恨鬼爷,恨他那变态的训练,恨他那冷血无情的法则,更恨他,在尘死后,那一句冰冷的“废物”。
如果不是鬼爷,尘就不会死!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一定!”
鬼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尘的脸庞,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故人。
“哥,我好想你……”
一行清泪,终于忍不住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相框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就在这时,“笃笃笃——”一阵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悲伤。
鬼少猛地回过神,迅速擦干眼泪,将相框重新摆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谁?”
“鬼少,是我。”
门外传来黄海的声音。
鬼少眉头微蹙,起身打开了房门。
黄海站在门口,看到鬼少那双依旧泛红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叹。
他知道,每年的今天,对鬼少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什么事?”
鬼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柳妈给你做了些你最爱吃的,你跟我下楼去吃点吧。”
黄海有些心疼的说道。
“海哥,我不饿。”
鬼少低沉的说道。
“唉。”黄海微微一叹道:“那等你想吃了再叫我,我陪你。”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海哥。”
鬼少忽然叫住了他。
黄海脚步一顿,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鬼少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海哥,陪我去下面走走。”
黄海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鬼少的意思。
他说的“下面”,自然是指城堡负一楼的那个,他们曾经挥洒了无数汗水与鲜血的训练基地。
鬼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想……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
当年的感觉?是指和尘一起并肩拼搏,相互扶持的感觉吗?
黄海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