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一尊巍峨佛影浮现。
药王净琉璃佛!
紧接着,天音袅袅而降。
起初轻柔如风过林梢,字字如露滴青叶,继而声势渐壮,似江河奔腾。
“彼净土恒清,无偏无戾,无浊声哀鸣,碧玉铺地,金丝为界,楼台殿宇,皆宝光成,仿若西方乐土,福德巍然,无二无别……”
此乃《药王净琉璃佛愿行经》。
下方百姓闻声而出,齐齐仰首向空中的朱世珍叩拜。
金光洒遍,疾患尽除。
药王圣相之妙用,便是疗愈万物。
“天爷,我的病没了!”
“哈哈,我也好了,真好了!”
“快,把老祖抬出来瞧瞧!”
叩拜之人渐多,疫病尽散。
留守上元救民的夏原吉呆若木鸡:“这……莫非天神下凡?”
文华殿中。
半个时辰己过,上元音讯未至。
朱元璋召集六部与都督府重臣议事,应天府尹孟端、御史韩宜可皆在列。
自然是为上元疫病之事。
孟端与韩宜可互看一眼,心头不安。
因都督府诸将齐聚,左都督李文忠、右都督冯胜,连陆中亨、唐胜宗、费聚等武侯皆至。
此阵势,恐陛下欲依陆中亨之计,派兵锁死上元。
“陛下,速下决断,尚来得及。”陆中亨高声道,“文官光会嚼舌头,屁用没有,莫非等疫病吞城?”
“吉安侯,口下留德。”李善长假意责备,“老天师说了,半个时辰平疫,咱们正等着喜讯呢。”
这话满是冷笑。
朱元璋抬头,目光冷冽锁住他。
李善长忙俯身一礼,却觉寒意刺骨,因皇帝眼神未移。
“韩国公,再在这挤眉弄眼,滚出去!”朱元璋怒斥,“陆中亨说文官只会耍嘴,咱看不假,你李善长不正耍得欢?”
李善长慌忙跪倒。
陆中亨捂脸,心道:我没骂老相国,真是误伤。
“别当咱瞎,看不出你们那点鬼心眼。”朱元璋拍案大喝,“满殿臣子,谁献一计?养你们何用!”
殿内众人齐跪:“臣等有罪!”
“哼,罪不在你们。”
朱元璋眼中怒焰熊熊,“天下有罪,罪归于朕,朕若失德,祸及西方,终究是咱的错。”
群臣忙叩首。
“陛下,您心系黎民,不愿兵封疫地,乃仁心一片。”吏部尚书吕本拜道,“可如今无路可走,只得依吉安侯之策。”
“对啊,陛下,再拖就晚了。”李善长附声道,“臣也盼老天师有法,可那是痴梦。”
“陛下,发令吧,臣即刻领兵前往。”陆中亨冷哼,“顺手擒了那老道,他欺君惑民,罪不容赦。”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附和声连绵不绝。
朱元璋强压怒气,这群废物除了喊“附议”,还能干啥?
“陛下,户部侍郎夏原吉求见!”王景弘急步入殿。
“夏原吉?他怎会至此?”吕本惊呼,“他不是在上元疫地?怎敢回京见驾,不怕疫病传至陛下?”
“呃,夏大人……从天而落。”王景弘道,“他说老天师携他飞归,上元疫病己除。”
“啥?”朱元璋惊得从座上跳起。
“是,陛下,夏大人亲口所言,此刻就在殿外候召。”王景弘笃定。
“胡扯,绝无此事!”
李善长连连摇头,拜道:“陛下,您乃万金之体,不可接见!夏原吉刚从疫地来,恐染病在身,此疫传染极快。”
“对,陛下,万万不可见。”
“陛下,龙体为重,国事为先。”
“陛下,切勿冒险。”
“夏原吉该死,简首谋害圣上!”
“夏原吉罪不容诛!”
啪!
朱元璋怒拍桌子,朝群臣吼道:“咱偏要见!哼,你们一个个缩在后头,只敢在咱面前耍嘴皮子,夏原吉亲临疫地,与民同苦,哈哈,你们还想治他罪?”
“无耻之尤!你们不要脸,咱还要脸!”
“传夏原吉进殿!”
殿内顿寂,胆小者悄移角落,怕挨近夏原吉。
夏原吉快步入殿,满身风尘。
“臣参见陛下!”他神情激昂,“陛下,上元疫病己消,百姓尽安!”
他激动得语不成句。
朱元璋面露赞色,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