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划开接听：“李太太？”

“小周，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李太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开门见山，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倩倩在迷迭香酒吧，状态很不好，需要有人接她安全回家。她朋友在那边，但我不放心。你现在过去一趟，把她平安送到家。”

周絮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语气平静无波：“李太太，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七分，按合同，我的工作时间是……”

“加钱。”

李太太打断他，干脆利落，“三倍，不，五倍今晚的时薪。外加一笔额外紧急接送服务费，金额你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两秒。

“地址发我。”

周絮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讨论的不是钱，而是今晚的天气。

“好。辛苦了。”

李太太满意地挂了电话。

几秒钟后，一个详细的酒吧地址和卡座号发到了周絮手机上。

周絮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迅速关掉电脑，拿起椅背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连帽运动外套穿上，背上那个能装下笔记本电脑的旧背包。

动作利落，神情依旧是惯常的清冷，仿佛只是去完成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他走到校门口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迷迭香酒吧，麻烦快点。” 他报出地址，声音平稳。

出租车汇入夜晚依旧车流不息的城市主干道，窗外霓虹闪烁，光影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飞快掠过。

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对司机偶尔好奇的打量视若无睹。

他只是在计算：五倍时薪加上一笔合理的服务费，今晚这一趟，抵得上他平时兼职两天的收入。很划算。

至于李倩倩为什么状态不好，为什么在酒吧，为什么需要他去接…这些都不在他的服务范围内。

他只需要完成金主妈妈交代的任务，然后收钱。

仅此而己。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实体化的墙壁，挤压着周絮的耳膜。

迷迭香酒吧里，空气浑浊，混合着酒精，香水，汗水和烟草的味道。

炫目的镭射光柱切割着弥漫的烟雾，舞池里是沸腾的忘形扭动的人潮。

周絮面无表情地穿过这片光怪陆离的喧嚣。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和旧运动鞋，外面套着黑色连帽外套，背着那个格格不入的旧背包，与这里奢靡迷醉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偶尔有穿着清凉、妆容妖娆的女人试图靠近搭讪，都被他那双毫无温度只快速扫视寻找卡座号的眼睛首接劝退。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卡座。

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沙发深处与周围狂欢格格不入的身影。

李倩倩穿着一条在混乱中蹭得有些褶皱的亮片小黑裙，精心描绘的眼妆似乎花了，在眼周留下淡淡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更添几分狼狈。

她像一只受伤后把自己团起来的小兽，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毯上某一点，手里还无意识地捏着手机。

林薇薇和苏可可看到他出现，同时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林薇薇赶紧站起来，指了指李倩倩，用口型说：“拜托了！”

周絮点点头，径首走到李倩倩面前。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她头顶迷幻的光线，带来一片压迫性的阴影。

李倩倩迟钝地感觉到光线变化，茫然地抬起头。

当那张清冷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时，李倩倩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酒吧震耳欲聋的鼓点，人群的尖叫，迷幻的灯光…

所有喧嚣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从她的感知里抽离。

世界变成一片模糊失焦的背景板，只有眼前这个人，清晰得如同刀刻斧凿。

周絮？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幻觉吗？

还是酒精终于把她彻底烧糊涂了？

她眨了眨眼，试图聚焦。

没错，就是他。

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微微抿着的薄唇，还有那双此刻正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例行公事般审视着她的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

李倩倩的声音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带，“谁让你来的？来看我笑话吗？来看我为了你像个傻子一样撒钱发疯吗？！”

她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