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沉痛,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更深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江屿沉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
身形修长……烧焦的尸体……
是……祂?
祂……被烧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被自己引发的火焰吞噬了?
“不会的……” 一个极低、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江屿沉干裂的嘴唇间溢出。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少爷…您说什么?” 莫里没听清,微微倾身问道。
江屿沉猛地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首首地看向莫里。
那眼神不再是一贯的冰冷审视,而是充满了混乱、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恐怖、所有的未知……西礁港的一切都如同巨大的、粘稠的噩梦,将他紧紧包裹,几乎窒息。
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绝对安全的、远离这一切疯狂的避风港!
“莫里,” 江屿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决绝,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家。”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回家。现在就走。”
莫里紫色的眼眸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惊讶和忧虑:“少爷!您的身体……医生说了需要静养,现在动身长途跋涉,您的伤……还有…阿力目前还失踪着……”
他急切地试图劝阻,但江屿沉粗暴地打断了他。
“他死了!” 江屿沉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爆发,“阿力死了!就死在我眼前!被……”
他猛地刹住,那个“祂”字几乎要冲口而出,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才用尽力气,带着一种深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厌恶说道:
“莫里……我们不该来这里的……这里是……不详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低沉,如同诅咒,带着一种看透真相的冰冷绝望。
他的目光越过莫里,投向窗外那片灰暗压抑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这片土地下涌动的、无法名状的恐怖阴影。
回家的念头,从未如此刻般强烈,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