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那层冰冷的伪装。

余耽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楚久鸢决绝的侧影，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满灰土的衣裤，小小的肩膀耷拉着，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

余耽对着楚久鸢的背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带着浓重的哭腔低声道：

“对不起……”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转身用尽全力跑开了，小小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楚久鸢的心尖上。

首到那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楚久鸢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塌下来。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混合着汗水滑落，砸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只有无声的颤抖泄露着内心的剧痛。

“小鱼……”一声破碎的呼唤，消失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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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楚久鸢坐在亦静室外间的小案几前，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笔一划地抄写着亦先生布置的符箓基础笔法。

朱砂在黄纸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每一笔都要求心神凝聚，力透纸背。

这原本就是用来磨炼心性的功课，此刻对心乱如麻的他而言，更是难如登天。

“笃、笃。”

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楚久鸢笔尖一顿，一滴朱砂在符纸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他心头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才起身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外，果然是余耽。

小家伙显然是一路跑来的，小胸脯还在微微起伏。

脸上沾着灰尘和汗水混成的污迹，几缕棕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那熟悉的、带着甜糯花香的糕点气息，己经透过纸包隐隐飘散出来。

看到楚久鸢开门，余耽那双还有些红肿的大眼睛里立刻迸发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混合着讨好和不安的光芒，献宝似的将油纸包往前递了递，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小鸢哥哥！我…我今天偷偷溜下山去啦！给你买了城东老铺子的鲜花饼！可香可香啦！你…你尝尝？”

楚久鸢的目光落在余耽灰扑扑的小脸上，落在他跑得通红的脸颊上，落在他抱着油纸包、指节都微微发白的小手上，最后，落在他那双盛满了卑微期待的眼睛里。

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剧痛。

不行！绝对不行！

他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那些东西……那些因他而来的东西……

狠话必须说！必须让他彻底死心！

楚久鸢强迫自己板起脸，声音冷硬得像冻过的石头，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厌恶：

“我不要你的东西！谁让你跑下山的？赶紧走！立刻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以后不许再来找我！”

“哥……哥？”余耽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被更深的迷茫、困惑和受伤所取代。

他抱着油纸包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像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叶子。

楚久鸢狠下心肠，不再看他，猛地抬手，用尽力气将门板狠狠关上！

“砰——！”

沉重的门板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也彻底隔绝了门外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那声破碎的呼唤。

门内，楚久鸢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阵阵闷痛。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门外，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细弱的抽泣，接着是脚步踉跄着离开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

楚久鸢缓缓滑坐到地上，背脊抵着门板，冰冷的触感也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灼痛。他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将那张沾着泪痕和灰尘的小脸从脑海中驱逐。

他重新爬到案几前，拿起那支毛笔，手指却抖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那未画完的符箓，蘸满朱砂，落笔——

“静心……”

笔尖颤抖，朱砂在符纸上歪歪扭扭。

“静心……”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