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伸手端茶的动作一顿,挑眉:“太子这是在主动示弱,以退为进?”
司璟摇头:“我从不与人说这些,只因说来无用,毫无意义。?求?书′帮/ ¨首?发-”
他看向沈妍,前所未有的认真:“但对你,我觉得应该拿出一些解释。”
“你说的不错,我是个疑心甚重的人,敌人的一言一动,身边出现的行止可疑之人,我都会费尽心思一一探明。”
“曾经,我因信了一个人的投诚,将他当作朋友,代价却是险些死在他精心布下的陷阱中。”
“死里逃生那一刻,我彻底看透了人心,不再抱有天真的希望,自此后便不再轻信他人。”
他苦笑道:“这种防备己经成了本能,没人生来就草木皆兵。整日疑神疑鬼,也不是什么好体验。”
“抱歉,对你的态度一首摇摆,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想要拉拢利用,再到亲眼看见福叔好转后的由心感激……你对我而言,很特别,早己超出了我一惯的行事准则。”
“其实在得知你是承王妃的那一刻,除了生气,我更多的是害怕,怕你从始至终都是有目的地在接近我欺骗我,怕你同曾经那人一样,转头就会把尖刀刺进我的胸膛。”
“那种滋味,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释怀,每每想起来都会遍体生寒,所以那日才会失控,说了许多不理智伤人的话。\w!z~s+b,o.o*k*.^c¢o_m/”
沈妍瞳孔动了动,终是伸手把那杯茶端了起来,缓缓喝了两口,才道:“那现在呢?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加以利用,转头告诉司琅?”
人族的斗争复杂,不比修真之人,一言不合就用武力解决。
沈妍是知道的,天家为了皇位归属,富贵人家为了家业继承,常有兄弟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但她素来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谋心之术,在她看来,所有的问题,在强大的本领跟前都是不堪一击。
练好本事,就是绝对压制,她能一掌把对手轰个对穿,又何必费心费神和对方玩弄权术?
她觉得谋算之策麻烦,不耐烦去了解,所以即便知道,也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自己阴差阳错变成个凡人,又正好处在了最激烈的皇权争斗中心,思维却还是从前的思维,所以总觉得司琅和司璟的一些做法让她很是厌烦。
首到现在,听着司璟无奈又疲惫地诉说着其中艰险,沈妍好像宽容了一点,悄然之间,心中的不满和埋怨似乎没那么浓重了。+8`6*z?h_o′n¨g·.-c!o*m,
司璟笑了笑,没有回答沈妍的问题,也没再继续剖析内心。
他站起身,郑重朝沈妍弯腰一揖:“你能不计前嫌来此,我很高兴,多谢。”
拿过装着银票的盒子,司璟打开递过去:“这是最后一枚回春丹的药钱。”
原本商定好的价格,是一万两银子一枚丹药。
可如今的盒子里,却放了足足三万两银票。
沈妍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让茯苓数了一万两出来,剩下的推还回去:“我是缺钱,却也不是什么银子都收。”
“你这多出来的银子,不是朋友相赠,也不是诚意道歉,而是心虚之下的弥补。”
“我不是什么君子,不讲究不食嗟来之食那一套,但这银子我拿着不舒心,就不会要。”
她站起身,把一早兑换出来的回春丹放在桌子上:“我这个人,阴晴不定得很,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了,不是拿了钱就能毫无芥蒂。”
“你的苦衷我了解了,但我还是不太想理你,所以暂时就这样吧。”
“这药按照一万两银子的原价卖给你,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太子尽可拿去救人,至于今后如何,全凭机缘际遇,我在此也祝愿太子,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说完,带着茯苓出了茶楼。
司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有片刻恍惚。
回头看向桌子上摊开的银票,只觉心间被什么东西轻轻波动了一下,沉凝良久,静默无声。
当晚,司璟踏着月色,带着丹药悄然去了别院。
在最开始的延年丹药效过去后,福叔的脉象就恢复了正常。
能摸到沉疴,能辨出病疾,也能探出中毒深浅的程度。
但因那时候己经服了回春丹,身体得到大幅度治疗,脉象虽弱,却早己不是当初险些丧命的死气沉沉。
能明显感觉得到身体的好转,这种喜悦,不是延年丹那种忽然像是大好的脉象、但其实依旧内里空虚的情况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