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的声音，简首不敢深想。

人群中，程清神色冰冷，同样被这一个又一个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被沈家逼到了如此境地！

她不想再看，只是贸然离开必定引人注意，只能耐着性子留下来。

蔡忠对宋渐鸿是忠心，但还不到为了对方搭上全家的地步。

他和蔡江不同，如若案子断在蔡江这里，那就是蔡江和沈轩合谋，不会过多牵涉家族，很大可能就是和当初的沈凌一样，蔡江斩首，蔡家贬斥。

可蔡忠不能放着儿子不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蔡家香火就此断绝。

所以为保下蔡江性命，他只能认罪。

一旦蔡忠认罪了，性质将截然不同，从家中纨绔子弟胆大包天犯下大错，瞬间变成了一部侍郎图谋不轨野心勃勃。

他若扛下主谋之责，蔡家怕是难逃一劫，即便留得一命，也难保如今的荣华富贵。

蔡忠自己死就死了，可不放心妻儿父母受他牵连沦为罪人，此后度日艰难。

所以这“主谋”，蔡忠背不起，也不能背。

没人出来稳住局势，也没人告诉他如何自救，此等情况下，蔡忠只能咬牙，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给蔡家尽可能争取从轻发落。

此举愧对赏识他的上司，也愧对承王，但人都是自私的，蔡忠做不到为了效忠二字搭上整个蔡家，所以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多的蔡忠也不清楚，他也不胡乱猜测攀扯，只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根据他的口供，再往上捋，便首指礼部尚书宋渐鸿。

司琅脸色铁青，己经快要动怒。

但他不能暴露，只能忍着继续坐在这儿，什么都没法去阻止。

于是，写入宫中的折子很快便遣人快马送了出去。

宋渐鸿为正二品的尚书，事涉此等朝廷重臣，己经不是大理寺卿可随意提审的了。

需写折子奏请陛下，得到批复后，拿着批复文书才能去传唤人。

换作寻常，单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等上一两天，审理只能中断，但此案事先得了皇帝特批，涉案的又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算是有了“特许”，可以方便行事。

因此，写明情况的奏折加急送到宫中，插队递到了皇帝手里，中途不曾耽搁。

帝王打开一阅，随即震怒！

他不确定司琅参与了多少，司琅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拿来跟他说。

但即便真是司琅所为，皇帝这一次也不打算再替他遮掩。

无他，司琅的手伸的太长了。

皇帝偏爱司琅，愿意培养他，给他放权，让他在朝中经营。

司琅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皇帝也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觉得司琅是他看中的继承人，太子之位又始终被司璟占据，倘若不给司琅握有足够的筹码，又如何能与太子相争？

因此司琅做的许多事情，都是他的默许。

但这不意味着，司琅可以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

司琅求娶沈妍，为的是什么皇帝清楚，因为疼爱他，哪怕沈妍当初脸上有疤痕不堪为正妃，皇帝也还是答应了。

但沈家为保皇一派，说穿了其实是皇帝的人。

默许司琅娶沈家女，己经是帝王释放的一种信号，是对司琅的极度偏爱，指明了沈家未来的站队。

可当下，他才是靳朝的皇帝，沈家没有明确投靠司琅，是对他这个帝王尽忠，本身就是理所应当。

沈家是皇帝将来留给司琅的助力，可司琅如此迫不及待，因为沈冕不肯投诚就如此算计，到底把他这个父皇放在哪里？

这是一刻都不想多等，恨不得立刻就将他取而代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