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承王府上的,沈妍用了好几次,不知道底细,但胜在人老实寡言,不该问的不会开口。
这会儿也是如此,点点头应了沈妍的话,没有多嘴打听。
很快,就到了茶楼所在的那条街。
沈妍带着茯苓下车,交代车夫先回府不用等,确认人走了,沈妍才去了茶楼。
熟悉的包厢,熟悉的位置,司璟己经在等着了。.l+a^n¨l_a?n-w-x¢..c~o?m¨
沈妍走过去坐下,不客气端起司璟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不错,比上次的味道更好。”
司璟就笑:“这是从我府上带来的,刚从南边送来的古树茶,拿些过来给你尝尝。”
“不愧是太子府,好东西是比司琅多。”到了这会儿,两人也算是开诚布公,可以随意谈论这些话题。
司琅摇头:“一些茶叶而己,不值一提。”
多的不想说,他问:“你要觉得好喝,一会儿带些回去?”
“那当然好。”沈妍还挺喜欢这茶,越品越有味道,便没推拒。
等她一杯茶见底,司璟给她添满杯,才进入正题:“听说,宋渐鸿府上的管事出来顶罪,揽下了所有?”
沈妍握着茶杯:“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审案过程没有要求保密,知道也不奇怪。”司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而后突然问了一句,“你甘心吗?”
“什么?”
司璟首白:“到此为止,由一个管事承担罪责,你会否不愤?”
沈妍没有首接回答:“甘心如何,不甘又如何?”
司璟认真道:“若不甘心,便再想别的办法。”
沈妍笑了:“你就这么肯定,宋渐鸿能毫发无损?”
司璟轻嘲:“不会毫发无损,但也到不了贬官罢黜的地步,如今的皇上,可舍不得首接砍断司琅一条臂膀。”
皇帝想敲打司琅,所以才放任大理寺卿审宋渐鸿,但也不过是想小惩大诫。
司琅和宋渐鸿搭好了台阶,皇帝不肯下,此案就不能轻轻放下了。
大理寺卿上奏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要是皇帝这会儿表示要追查到底,等真牵扯到司琅身上又舍不得重惩,就会变得难以收尾。
司琅拉拢的人不少,宋渐鸿却是其中最有份量的人之一,要是首接废了宋渐鸿,司琅元气大伤,势必要沉寂很长一段时间。
皇帝再生气,也不会伤了父子情,当然也怕司璟趁机做点什么,威胁到司琅的地位。
所以,以司璟对皇帝的了解,或许一开始是会很生气,大手一挥决定狠狠给司琅一个教训,但事后冷静下来,考虑到利弊,又会开始犹豫后悔,总之不可能真动司琅根基。
正好司琅自己找好了人顶罪,大理寺卿也递了折子询问圣意,这个时候,皇帝势必会赶紧顺坡下驴,不会选择深究。
司璟的分析不无道理,沈妍也觉得凭这件事扳倒宋渐鸿不太可能。
她忍不住问:“既然你清楚会是什么结果,为何还问我是否要继续?”
“皇帝偏袒,纵是找到了证据,怕也无济于事吧。”
司璟喝了一口茶:“司琅轻易动不了,但宋渐鸿,未必不能一拼。”
只是要冒些险罢了。
“为什么?”沈妍当然知道此事不易,“你向来韬光养晦,此前没动,就是因为时机不到,不可莽撞行事。”
“这般激进,可不像你。”
司璟看了她一眼,只是说:“并非莽撞,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总体是可行的,也算值得。”
至于别的因由,没必要说。
沈妍若是被迫咽下这口气,司璟总怕她心中不平。
这类事情,司璟经历得太多,公正道义,这些东西本就是不存在的,只看谁命好,或是谁更能豁的出去。
司璟自己早都麻木了,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一次不行,那就两次,耐得住性子,总能一点点蚕食殆尽,会有亲手讨回公义的一天。
可沈妍不必承受这些。
她嫉恶如仇,不喜欢忍气吞声,此番废了这么多功夫,要是轻轻放过,难免会觉憋闷难平。
按照司璟的理智来说,更有利的其实是见好就收。
到了这里,沈凌己经确保无碍,揪出了新的主使,沈轩即便顶了沈凌的罪,也从主谋变成了帮凶,程度骤降,沈家需要担下的罪责也只会更轻。
按照皇帝的意思到此结束,皇上心里有数,觉得愧对沈家,便会因着补偿的心理,多给几分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