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声音响起。
离他最近的一扇房门上,那坚固的、内嵌式的门锁,被剑气从内部瞬间绞碎。
一缕细微的青烟,从锁孔中冒出,随即消散在空气里。
陆应泽没有停顿。
他的目光,己经锁定了下一扇门。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弧线,再次刺出。
“噗嗤。”
第二扇门。
“噗嗤。”
第三扇门。
他像一个冷酷而高效的刽子手,又像一个技艺精湛的音乐家。
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他开始演奏一曲只属于他自己的、无声的、疯狂的前奏曲。
剑光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个牢笼的崩坏。
他没有去推开任何一扇门。
他只是在播撒种子。
将名为“自由”的、最致命的毒药,注入到这座疯人院沉睡的血管之中。
他在等待。
等待这些种子,自己生根、发芽,然后长成足以掀翻一切的参天大树。
当这条长廊里,最后一扇门的门锁也被破坏后,陆应泽停了下来。
他收回长剑,让它如同忠诚的卫士般,悬浮在自己身侧。
他静静地站在走廊的中央,站在自己亲手创造的、风暴来临前的宁静之中。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走廊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门后,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仿佛那些被囚禁的灵魂,早己在日复一日的麻木中,忘记了“门”的存在。
陆应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他有足够的耐心。
终于……
离他最近的那扇门,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试探和迟疑的“吱呀”声。
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一只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门缝后露了出来。
那只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迷茫,以及一丝被压抑了太久的、名为“希望”的微光。
就像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吱呀——”
第二扇门,被推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赤着脚,梦游般地走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无人能懂的词句。
“咔哒。”
第三扇门后,传来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
然后,是第西扇,第五扇……
哭声、笑声、梦呓声、无意义的嘶吼声……
各种被压抑了太久的声音,开始从那些被打开的牢笼中流淌出来,汇聚成一股越来越响亮的、混乱的交响。
整条走廊,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无梦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而就在这片混乱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
整个世界的刹那间“变色”了……
“嗡——”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低沉共鸣,响彻了整个空间。
陆应泽脚下的纯白地板,开始变得柔软、粘稠,如同活物的血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地板下,有什么巨大的、温热的东西,正在缓缓地搏动,像一颗畸形的心脏。
墙壁不再是纯白。
一层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粘液,从墙体的缝隙中缓缓渗出,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和血腥味。
头顶的灯光,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变成了令人不安的、如同炼狱般的深红色。
整个世界,仿佛被拖入了一个巨大的、正在腐烂的生物的内脏之中。
几个刚刚走出病房的病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瘫倒在地,发疯般地尖叫起来。
陆应泽见状,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tm是哪里来的沙耶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