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碾碎成齑粉!
巨大的恐惧和本能的抗拒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摇头,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嗬嗬声。?y.k*r_s?o~f-t¢..c~o!m+
“但是!”聂明玦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打断了聂怀桑所有的惊惶!
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聂怀桑瞬间惨白的脸,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沉重的托付,有深切的忧虑,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现在——”聂明玦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玄铁铸就般的规则力量,重重砸下:
“怀桑,你得藏拙!”
藏拙?!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聂怀桑的脑海!
他眼中那刚刚被三个月地狱锻造出来的、深沉的平静和隐约的锋芒,瞬间冻结!如同沸腾的岩浆被瞬间投入九幽寒冰!
藏拙?
为什么?!
他刚刚才从烂泥里挣扎着站起来!刚刚才用血和痛证明了自己不是废物!刚刚才在那修罗般的少女眼中看到一丝……近乎认可的东西!他骨头缝里的火还在烧!那淬毒的扇骨还在大哥指间泛着幽蓝!他刚刚学会亮出獠牙!刚刚学会用最狠的方式活下去!
现在……藏拙?!
聂怀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柄染血的黄梨木算盘碎裂时木屑刺入手掌的触感,感受到黑市巷道里用算盘梁砸碎头颅时那粘腻温热的触感和骨头碎裂的闷响!那些东西,难道……都要藏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在面对大哥时,流露出一种近乎质问的、强烈的不解和抗拒!
聂明玦将他眼中的挣扎、不解和那丝被强行压下的锋芒尽收眼底。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更深沉的、如同冻土般的平静。
“那个女孩……”聂明玦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要走了。”
轰!
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聂怀桑的心口!
宋辞安……要走了?
那个将他从烂泥里拖出来,用最残酷的方式点燃他骨头里的火,教会他用算盘劈开木桩、用扇骨淬毒、用染血的凶器自保的修罗少女……要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失落和更深恐惧的冰冷洪流,瞬间冲垮了聂怀桑刚刚筑起的心防!三个月地狱般的光影在他眼前疯狂闪回!那双深潭般的、总是冰冷平静的杏眼……她……要走了?为什么?是因为他……还不够吗?
聂明玦看着弟弟眼中瞬间翻涌起的惊涛骇浪,看着他脸上褪去的血色和那丝重新浮现的、被强行压制的脆弱。他缓缓放下手中那根淬毒的玄铁扇骨,冰冷的幽蓝光芒在玄铁书案上投下一小片诡异的阴影。
“她教你亮出獠牙……”聂明玦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北境冻土下冻结的巨石,“教你如何用最狠的方式,在绝境里撕开一条血路,活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穿透了厚重的墙壁,仿佛看到了那个正在收拾行囊、准备悄然离去的、单薄却异常决绝的少女身影。
“她做得很好。”聂明玦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只有一种沉重的陈述,“好得……出乎我的意料。”
“但现在……”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聂怀桑身上,变得如同最冷的寒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残酷的教导:
“该我教你了。”
聂怀桑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被拉满的弓弦!
聂明玦缓缓站起身。魁梧如山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绕过巨大的玄铁书案,走到聂怀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脱胎换骨却又无比脆弱的弟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重塑山河的力量,清晰地敲打在聂怀桑的灵魂上:
“管家之权,如何运筹帷幄,掌控不净世内外命脉,令行禁止。”
“权谋之计,如何洞察人心,纵横捭阖于仙门百家,借力打力。”
“宗主之姿……”他顿了一顿,目光如同最重的烙铁,狠狠烙印在聂怀桑眼中,“如何不怒自威,如何藏锋敛锐于谈笑间,如何……”
聂明玦俯下身,凑近聂怀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北境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铁锈味和一种洞穿世事的沉重智慧:
“如何把獠牙……”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根泛着幽蓝毒芒的玄铁扇骨,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未来无数诡谲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