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但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后，却亮得如同淬过火的星辰，首勾勾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满足和……更深切的依赖，望着坐在床边的宋辞安。

烛火跳跃，在他眼中投下两簇小小的、不安分的火焰。

“姐姐……”他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颤抖和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半边脸被枕头压出深深的红痕，衬得另一边脸更加苍白。

他努力地、有些笨拙地向上弯了弯沾着血丝和糖渣的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却依旧带着疼痛余韵的、扭曲的笑容。

“我今天晚上……”他舔了舔干裂带血的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辞安，亮得近乎贪婪，“要和姐姐一起睡。”

顿了顿，似乎怕被拒绝，又急急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补充道：

“可以吗？”

窗外，更夫沉闷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敲过了三更。

笃——笃——笃——

悠长的回音在寂静的夜里扩散。

宋辞安的目光从薛洋背上那道被药痂覆盖的狰狞伤口，移到他脸上那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和巨大渴望的笑容，落在他嘴角混合的血与糖上。

她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桌边。

噗。

一声轻响。

最后一盏跳跃的烛火被她吹熄。

浓稠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吞噬了所有轮廓，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模糊的月光。

绝对的寂静中，床铺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有只小动物在不安地挪动。

紧接着，是更加清晰的布料摩擦声。带着浓郁药味和饴糖甜香的温热身体，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蹭了过来。

动作很轻，带着试探和无比的谨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然后，一个带着药味和饴糖甜香的、温热的、小小的身体，如同终于找到了最安全巢穴的流浪猫，悄无声息地、却又无比精准地钻进了宋辞安身边的被窝里。

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带着药味的温热身体立刻贴了上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依恋和占有欲。湿漉漉的、尚未完全干透的头发，带着皂角的微涩气息，紧紧地、黏腻地蹭着宋辞安颈侧的肌肤，带来冰凉又滚烫的奇异触感。

黑暗中，宋辞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颈窝里拱动，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

然后——

锁骨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尖锐的刺痛感。

两颗尖利的小犬齿，在黑暗中无意识地、轻轻地啃咬着她的锁骨。力道不大，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确认和占有，如同幼兽标记自己的领地。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带着饴糖的甜腻气息和一种孩童特有的、懵懂又执拗的亲昵。

“唔……”含糊不清的呓语，混着饴糖的甜香，带着巨大的满足和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疲惫，如同梦呓般轻轻飘散在黑暗里，滚烫地熨帖着宋辞安的颈侧：

“姐姐……不苦了……”

小脑袋在她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尖牙又轻轻啃了一下。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