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死的!哪有你亲自讲来得明白?我看了,好多地方都云里雾里的!”
宋辞安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沉静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金子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欲再开口强调自己的“委屈”,却听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像带着某种尘埃落定的意味。
“罢了。”宋辞安的语气终于松动了一丝,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如同面对一个无理取闹却又甩不掉的麻烦,“好了好了,我亲自教你还不行吗?”
金子轩眼睛一亮,脸上瞬间阴转晴,笑容更加灿烂:“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宋辞安却没再看他,目光转向院中另外两个少年。.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薛洋抱着他的“不归”,一脸老大不高兴,恶狠狠地瞪着金子轩的后脑勺,仿佛要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两个洞。孟瑶则垂手立在一旁,低眉顺眼,恢复了惯常的温润安静,只是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点冷意。
“阿洋,阿瑶,”宋辞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召唤,“你们也过来,跟着一起学。”
薛洋猛地瞪大眼睛,一脸“凭什么我要和这只金孔雀一起”的强烈抗拒,嘴唇动了动就要反驳。孟瑶却己温顺地应了一声:“是,辞安姑娘。” 他轻轻碰了碰薛洋紧绷的手臂,递过去一个安抚又带着深意的眼神。薛洋接收到孟瑶的暗示,又看了看宋辞安沉静中带着不容置喙的侧脸,终究是愤愤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他的剑,拖着脚步挪了过来,站在孟瑶身边,依旧用眼刀凌迟着金子轩。
金子轩这才注意到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抱着墨色长剑、眼神不善的小子。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觉得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穿靛蓝衣服、眼神凶得像狼崽子的——待在他的安安妹妹身边,怎么看怎么碍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宋辞安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用眼神表达了他的不屑。
宋辞安引着三人走向小院一侧的凉亭。亭内石桌上,孟瑶方才己迅速而妥帖地备好了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壶刚沏好的清茶,氤氲着淡淡的茶香,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火药味。
金子轩毫不客气地占据了离宋辞安最近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薛洋则故意把“不归”往石桌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然后一屁股坐在最外侧的石凳上,抱着手臂,下巴扬得比金子轩还高,满脸写着“小爷是来监工不是来听课”的不爽。孟瑶安静地在薛洋对面坐下,姿态从容,铺开纸张,研墨的动作不疾不徐,温润平和,仿佛刚才门口那场惊心动魄的羞辱从未发生。
宋辞安在石桌主位坐下,并未立刻开讲,而是先拿起孟瑶备好的茶壶,姿态优雅地给每人斟了一杯清茶。碧绿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清香西溢。她将第一杯轻轻推到金子轩面前:“子轩哥哥,先饮茶,定定神。学问之道,首重心静。”
金子轩看着推到面前的茶杯,又看看宋辞安沉静认真的侧脸,心头那点焦躁和方才的戾气奇异地被这茶香和她的态度抚平了些许,乖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宋辞安这才取过那本早己准备好的、她自己批注过的《九州舆地志考异》,翻开一页。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开始讲解一处关于古战场灵力残留与山川地脉变迁的复杂关联。她的讲解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时而引述古籍原文,时而用灵力在虚空中勾勒出简易的山川走势图,晦涩的知识在她口中变得条理分明,引人入胜。
金子轩听得全神贯注,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睛紧紧追随着宋辞安的手指和话语,遇到关键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忍不住频频发问:“安安妹妹,此处‘地炁逆冲,星位偏移’作何解?是否与百年前岐山那场大战有关?” 他问得急切,身体也靠得极近,几乎要挨到宋辞安的手臂。
宋辞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笔杆往两人之间轻轻一隔,巧妙地维持了距离,耐心解答:“关联有之,却非主因。岐山之战灵力爆发是果,此地炁逆冲、星位偏移之象,实则是更早时期地脉被外力强行截断、淤塞所致,如同人体经脉阻塞,积郁成患,百年后终被大战引爆。你看此处……”她指尖点向书中一处批注,同时指尖微不可察地凝聚一丝极淡的灵力,在书页上方尺许处,勾勒出几条蜿蜒曲折、代表地脉的淡金色光线,其中一条在某处骤然黯淡、扭曲,“这便是古籍记载的‘断龙脊’所在,灵力在此淤塞百年,终成祸源。岐山温氏当年选址,怕也是看中了此处淤积的、近乎狂暴的灵力,却不知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