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倒是消息灵通啊。” 他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苏影却仿佛意识到失言,立刻警觉地掩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勉强笑道:“胡主编说笑了,道听途说罢了,当不得真。我也是随口一提,您可千万别外传。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端起酒杯,借喝酒掩饰自己的“失态”,将一个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又心生后悔的女作家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明白,明白!”胡主编脸上堆满了理解的笑容,心中却己翻江倒海!苏影这“无意”的透露,信息量巨大!地点具体(老城隍庙后身积善里旧弄堂深处)!人物描述清晰(身份敏感、不愿见光、悄悄碰头)!行为目的明确(图清净、避风头)!这简首就是一条指向地下党残余分子秘密窝点的黄金线索!而且,苏影此刻的“慌乱”和“后悔”,在胡主编看来,恰恰证明了这消息的“真实性”和“敏感性”!
他不动声色地与旁边另一位“特殊来宾”——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眼神阴冷的瘦高个(特务陈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陈默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鱼儿,上钩了!
苏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她知道,自己抛出的这颗裹着蜜糖的毒饵,己经被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她借口不胜酒力,向周慕云告辞,在胡主编等人“关切”的目光注视下,款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雅舍”。·x_x*n′y!d+..c^o\m¢
镜头切换,“老闸”货仓夹层。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钟怀远靠坐在冰冷的砖墙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他的一条腿裤管高高卷起,小腿肚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狰狞地翻卷着,虽然己经用撕下的衣襟紧紧包扎,但渗出的鲜血依旧将布条染成了暗红色。伤口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肿,显然己经发炎感染。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阵阵袭来的剧痛和高热带来的眩晕,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入口缝隙的方向。
船老大蹲在一旁,用一块湿布不停地给钟怀远擦拭滚烫的额头,脸上满是焦虑和自责:“钟…钟先生,您再撑撑!老王他们…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都怪我…都怪我这条破船跑不快,害您为了掩护我们,被那快艇上的狗杂种打伤了腿……”
时间倒回至那惊心动魄的河道追击。
当“肃反队”的快艇如同黑色死神般逼近,船老大绝望撑篙之际,是钟怀远!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颠簸的舢板上,用老王留下的那支改装“马匣子”,打出了唯一能阻挡追兵的火力!
“突突突突——!”
快艇上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来,打得舢板周围水花西溅,木屑横飞!
“趴下!”钟怀远嘶吼着,将李岸和老王死死按在船舱底!同时,他单膝跪在剧烈摇晃的船尾,将沉重的“马匣子”架在肩头,对准那越来越近的黑色快艇!
“砰!砰!砰!”
“马匣子”特有的沉闷咆哮声响起!虽然准头因船体摇晃大打折扣,但短枪管喷出的密集火力,还是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火力网!几发子弹甚至擦着快艇船头飞过,溅起一串水花,逼得船头的费通和机枪手下意识缩头闪避,扫射为之一滞!
就是这宝贵的几秒钟阻滞!船老大拼尽老命,趁着快艇规避火力的瞬间,将舢板猛地撑进了一处河湾密布的芦苇荡岔道!狭窄的水道和茂密的芦苇暂时遮蔽了快艇的视线和射界!
“追!他们跑不了!”费通气急败坏的吼声从后面传来!
然而,就在舢板冲进芦苇荡的刹那,一发流弹如同毒蛇般追至!“噗嗤”一声,狠狠钻进了钟怀远的小腿!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鲜血瞬间染红了裤管!
靠着对苏州河水道的无比熟悉,船老大带着负伤的钟怀远,在迷宫般的河汊芦苇丛中七拐八绕,最终在确认甩掉追兵后,才艰难地将舢板撑回了“老闸”货仓附近。李岸和老王立刻将几近昏迷的钟怀远背回了夹层据点。船老大则冒险去弄了些清水和仅能找到的一点粗盐。
“怀远!撑住!”李岸半跪在钟怀远身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如刀绞。他撕开被血浸透的布条,伤口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周围红肿发烫,显然己有感染迹象。没有药品,没有医生,在这阴暗潮湿的货仓里,这样的伤势足以致命!
“老王!盐!水!”李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钟怀远而言,将是比枪伤更痛苦的酷刑!
老王立刻将粗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