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能趁着迟家内斗的机会,将自家的商行再扶上一个台阶呢?
倘若成功,不光自家能渔翁得利,赚得盆满钵满,还能借势顺理成章做下一任迟家少主的正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家也没办法在他面前继续装那副高门大户的做派。
“你……”
长叹一声,头发都要被这先斩后奏的孩子愁白,陈母甚至有些后悔把他的心养得这么大。
三斤的上好桃胶,两斤的核桃枣片,两斤的小参片,一斤晒干的虫草花,半斤差点被旁人抢走的燕条。
“你可是立大功了,”小昭喜滋滋摸着二宝的脑袋,“刚才那人真有意思,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他踢个小石子进来就敢说那是他排队的记号?”
便宜谁都想占,小昭从鼻子哼出一声,可就算占也要占的堂堂正正,怎么,那么长一条队他哪里都不睬,专挑自己面前插?
“回去给你炖骨头吃,”小昭点着二宝湿漉漉的鼻头许诺,“汤里放虫草花的那种。”
不明所以但兴冲冲地汪了几声,二宝的尾巴几乎摇成一支桨。
“夫郎——夫郎?”
身后传来好几声呼喊,小昭一开始以为叫的是旁人,只管自顾自溜着二宝往前走,没成想几步之后被一个人影打斜拦住。
“你要干什么?”
警惕护住背篓里满满登登的战利品,小昭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夫郎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人堆起笑容,“当日戏班中有一优伶笨手笨脚弄丢了上台的行头,还是夫郎心善,拿着钱串给人抵债,这才让那优伶免得一番苦头。”
当时她就站在戏班班主身后,来人三言两语讲清了自己的身份,她是戏班里的小管事。
“哦……是你们。”
小昭想起来了,是妻主带他去道观找若水那次,从小巷抄近路时偶然遇到的一场风波。那异族优伶他还有印象,个大,能吃,脑子笨,但偏偏颇有美貌。为了不让妻主见到对方,小昭当时好说歹说拦住了没让邹黎和那优伶见面。
“正是,正是。”
眼见桓昭有了印象,这小管事越发殷勤:“今日来找夫郎,也正是因为班主有份大礼想送给善心之人。”
大礼?小昭闻言燃起几分兴趣:“戏班送礼,难不成是让我们免费听一季的戏?”
那却不能,小管事赔笑,一大班子的人都等着戏票和各位看官的打赏勉强养家糊口,一季的戏票,这要的着实有点多。
再说班主也不是真让她来聊表谢意的,毕竟那异族优伶也不是什么得班主青眼的摇钱树。
不能占便宜?小昭兴趣缺缺,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不想继续和此人浪费时间,小昭直截了当:“有话你就快说,不说的话我即刻就走。”
“诶……夫郎,夫郎且慢。”
打量小昭真要走,连忙拦在他身前,小管事索性也不兜圈子了:“照理说不该来寻您的,可方才同在一条街上,我们班主一下子就眼尖看到您了。你说青州城是多么大的个地方,既能有缘再见,想必就是上天的安排了——”
“我们班主也是一门心思想编好戏唱好剧,可惜那异族伶人,唉,夫郎你也是见过的,他实在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啊!”
“若是有富余的口粮,我们多养着一个不上台的人倒也没什么,左不过多一张吃饭的嘴,平日里找些洒扫的出货量让他做了,也算是救济贫苦,可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再想匀出一口半口的给他,实在是不能够啊。”
这小管事虽不上台,经年累月地耳濡目染之下,唱念做打的功夫却也学到几分:“倘若夫郎胸襟宽阔,愿收了他回家,那……”
管事紧紧盯着小昭的神色,那日既能出手相助,想必这夫郎的妻主对那伶人应该有几分意思。倘若此事成了,戏班少了个累赘,妻主多了个温柔乡,而优伶的卖身契握在这夫郎的手里,日后他想拉拢便拉拢,想发卖便发卖,一分钱花出三分钱的效果,岂不是美事一桩?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小昭冷哼:“我当管事你有什么好心,说到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算盘珠子打得倒响。”
想让他主动花钱给自己找个竞争对手?小昭本想劈头盖脸揭穿管事的心思,最好说得对方当街败逃,但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想到若是用这异族优伶去解那事的围,似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