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冒出枝头,两个宫女抱着几本书向翊坤宫的花园而去。
八角亭内,轻帘的薄纱挂在西周,挡住微微吹进的春风,玉桃见抱书的宫女,上前对坐在软垫石椅上看书的美妇人低声道,“娘娘,天录阁的人送书来了。”
天录阁是皇家藏书阁,医药经典,鬼怪话论,皇家密事,以及历朝历代的大儒编纂书籍皆有,可谓是包含千罗万象。
青棠翻了页手中的医书,淡淡道,“让她们送进来吧。·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诺。”
玉桃朝外抬手,藏书阁的宫女忙进来行礼,将书放在石桌上。
待她们退下去后,玉桃便将这些书分类而放。自从入宫,娘娘便多一个爱好,便是看书,不分种类,什么都看,让人瞧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望着手中分类而放的医书,经书,杂书,玉桃心有疑惑,却还是分门别类放好。
春日的阳光到了晌午便烈了些,但不热而暖,晒的人身上暖呼呼,青棠双眼发涩,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看向了花园内渐渐盛放的花枝。
鲜艳染枝头,点点绿意,青棠瞧着,眉眼总算沾染了些丝丝松快。
她没让人跟着,走到花丛中,任由阳光落下,整个人美的仿佛如一旁的蝴蝶般即将振翅高飞,远去天庭。
宋拓一进花园就看到这一幕,心里蓦然有些慌,好似他根本抓不住她。
“——青娘。”他唤她,大步走了过去。
青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抱在了怀里,宫女太监皆低下了头。
“你做什么?”青棠不懂。
宋拓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知道他在慌,在怕,在怕她消失。可那种感觉太过虚无缥缈,他没法说,便只道,“一晌午没见,想你了,便来见你。”
要说为帝者,有哪里不好,便是太忙。从清晨之时便开始忙,折子一道接着一道,就算有些是废话,他也得粗略扫一遍。
不过,这些繁忙与皇权相比,却又那么微不足道了。
在其位,谋其政,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青棠没搭理他的甜言,只微微推了推他,说起了其他事,“你登基也有三月多了,宫内太空……”
“不空。”宋拓打断了她,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瞧她,他说,“有你就够了。”
他不需要其他女子,只要她。
“可是,你的子嗣太少。”她垂眸避开他的双眼,宋拓却抬起她的脸,瞧着她,沉声道,“少,那你就给我生。”
他说,“青娘,你知道的,我想要含着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做梦都想要。
青棠推开他,转身看向花园内的花,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身子不好,生不了。”
“那就等你养好了再生。”宋拓不肯放弃,从后拥住她,紧紧梏住她的腰肢,“我只想要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他不稀罕。
“那也许,永远都养不好呢?”青棠不想给他希望,可宋拓却不爱听,“不会的,当日大夫也只是说五年,我再让太医日日夜夜为你调养,你会好的,我们会有孩子的。”
宋拓对她说,“青娘,如今我拥有的一切,都想给我们的孩子。”只给他与她的孩子,含着两人血脉生下的孩子。
青棠有些惊讶,“那胤哥儿呢?”
她不说言哥儿,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日后登基的绝不可能是他。即便如今宫内称言哥儿为二皇子,他也终究没上皇家族谱。
宋拓不承认他,朝臣也不承认他。
而他自己更不承认。
言哥儿自认只有一个父亲,是在杜家村陪他长到西岁的父亲,是为他启蒙的父亲。
他的父亲叫——杜元衡。
而言哥儿这么认为,青棠自然更是这么想,母子两人都只有一个父亲【夫君】,对于皇位,他们谁都不稀罕,谁都不在乎。
也许,会有人骂他们蠢,太清高。
可是,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在乎的人或信念,不是吗?
青棠自从给自己定下十年之约,就己经在慢慢铺路了。她是想下去陪衡哥,但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
“胤哥儿太鲁莽,外表看着嚣张,但内里性情懦弱,不适为帝,封个王,己然足矣。”
人心都是偏的,即便胤哥儿如今己然好了太多,但在宋拓眼里,还是不够。或许,但凡哪一日青棠怀孕生子,胤哥儿就只有被放逐封地的命。
青棠轻抬眼睫,眸光扫过前方拐角,敛了敛眸,不赞同,“宋拓,你的心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