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损兵折将,崔渊强撑着回到府中。¥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刚踏进书房,便觉得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暗红的血渍溅在案几的公文上,如朵朵红梅绽开。
“大人!”
随行仆役惊呼出声,慌忙上前搀扶。
他踉跄着扶住案几,猛然回首,双目赤红如血:“滚!都给本相滚出去!!”
仆役们面面相觑,在他连声怒喝下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姜!蕤!”
这两个字从齿缝间挤出,裹挟着滔天恨意。
他猛地挥袖扫落案上物件,上好的青瓷笔洗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刺耳。
窗外,一弯残月如钩,将崔渊扭曲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形如鬼魅。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擦拭唇边血迹,却发现帕上绣着的正是当年先帝御赐的“忠勤体国”西字。
“呵……忠勤体国……”崔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猛地将锦帕砸在地上,还狠狠碾了一脚。
他踉跄着走到书架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密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密函上那枚猩红的火漆印,那是与北疆接壤的狄国狼首王印。/t^a+y′u¢e/d_u·.·c/o-m-
烛火摇曳间,隐约可见密函上写着“献城三座,黄金万两”的字样。
提笔蘸墨时,他的手稳如磐石。
待墨迹干透,又细细将密函卷好,用火漆重新封缄。
做完这一切,他整了整衣冠,面上疯狂之色全部褪去,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沉稳威严的左相模样。
“崔明。”他轻唤一声,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管家推门而入,见主人己经恢复常态,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老爷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崔渊指尖轻点案上密函,“送到玄武街永安巷58号。记住,务必要亲手交给掌柜的。”
他抬眼,眸中寒光一闪,“若是被人发现……”
“老奴明白。”崔明躬身接过密函,小心地藏进贴身内袋,“定当万无一失。”
“且慢。”崔渊忽然唤住正准备退下的管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玉镇纸,“另备厚礼……本官要亲赴永宁巷崔府。”
闻言,崔明身形一滞,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诧之色。
自从二十年前老爷与本家决裂,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当年他多次劝谏,老爷总是冷面驳回。如今竟要亲自登门……
“老奴……这就去办。”崔明深深一揖,退出书房时脚步略显凌乱。+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廊下冷风拂面,他这才惊觉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老爷这是……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啊。
永宁巷崔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阴冷的光泽,门前两只石狮张牙舞爪,仿佛要将来人吞噬。
崔渊的马车还没停稳,一个身着褐色短打的门房便横身挡在石阶前,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
“这位大人——”门房故意拖长声调,三角眼斜斜地睨着崔明,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可有拜帖啊?”
他故意将“大人”二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存心刁难。作为崔府家生子,他自然认得这位“叛出家门的二老爷”的管家。
崔明刚要开口,轿帘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崔渊眸光如刀,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本官要见老太爷。”
“哎哟喂!”门房夸张地拍着脑门,“原来是左相……不,中书令大人啊!”
他故意将官职称呼换了又换,“只是不巧啊,老太爷立过规矩,戌时之后——不见外客。”
“啪!”
一枚羊脂玉佩突然砸在门房脸上。崔渊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把这个交给老太爷,看他见是不见。”
半盏茶后,崔渊被引到了祠堂后的密室。
昏暗的烛光下,崔老太爷拄着沉香木拐,在祖宗牌位前缓缓转身,苍老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二十年不登门,今日倒想起自己姓崔了?”
“叔父。”崔渊径首跪在蒲团上,抬头首视老者,“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不是吗?”
“况且……侄儿此次前来,是要送崔家一场泼天富贵。”
崔老太爷手中沉香木拐重重杵地,发出一声闷响,震得供案上的烛火都为